还在咒灵背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又是长流苏耳饰,又是一眼可见花纹繁复的祭祀服装,又是红的得跟猴屁股似的一张脸……啧,穿个衣服还不好意思了,真难得。
他刚想要打个招呼,结果远远就听见五条悟把穿女装的事情栽赃给他,三言两语让他自己的恶趣味变成了夏油杰的小众癖好,这能忍?
夏油杰当场就拆穿了他。
“什么叫‘你也开始戴耳饰’了?”白毛若无其事,“老子很早就有耳饰了好吗?年年都要来这么一遭,老子才不情愿。”
他看着勉为其难,眼神却乱七八糟地飘来飘去,还没等夏油杰做出反应,又生怕六神凛看出些什么,迅兀自转移了话题。
“对了杰,你怎么来了?也没跟老子讲一声,真是的你不是回家过节了吗?”
六神凛看过去。
这一问,让夏油杰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了。
他看了看六神凛,又看了看五条悟,末了深沉叹气,“别提了。”
夏油杰本来是想好好在家过年的。
去咒术高专上学的这半年过得比他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精彩,因为平常总要出任务,可以腾出的时间都是任务被挤压出的空余。
再加上同期五条悟太优秀,夏油杰暗暗决定赶悟的脚步,就总忍不住对自己多下点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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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他憔悴了,但有钱了。
一个学期的任务所获十分丰厚,那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但当夏油杰怀着给父母惊喜的心情拿出这笔钱时,父母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普通人不懂咒术。”夏油杰坐在廊道的台阶上苦笑,“我的父母对咒术界一无所知,和悟的家人不用,就连那笔任务所得的合法报酬金也要编造理由说给他们听。”
他伸出手,无意识地点着身边昂贵盆栽叶片上的雪。
六神凛问:“那你编造的理由,他们信了吗?”
夏油杰沉默。
颓丧。
摇头。
“没有。”他说,“因为是明面上的宗教学校……”
夏油杰说自己是做法事挣的钱。
可父母并非全然无知,他们用有限的手段查阅后现,宗教人员确实可以在半年之内赚到这个数字,但那些无一例外都是业内名气甚高的老牌大师,年纪全都七十往上。
夏油杰初出茅庐,且才读了半年的宗教学校,如果真的能靠做法事赚到这个数字,那似乎只有一种答案说得通。
“什么答案?”五条悟问。
夏油杰一顿。
随即苦涩道,“他们认为,我肯定是去干邪教了。”
“……啊这。”
“但这件事从杰父母的角度来说,也确实处处透着诡异。”此时,窝在夏油杰脑袋上的奶牛猫突然开口。
“杰不在,我可是在你家旁观了他们的心路变化全程。”
于是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小猫的身上。
奶牛猫顿时绘声绘色:“杰!你说好好的儿子,他干什么不好!”
好好的儿子读个宗教学院回来后脸色憔悴了,成天有事忙了,账户里还多了一大笔钱。
关键是,夏油父母每次询问那些穿着黑西装的家伙找他到底干什么时,夏油杰总会若无其事地说:“一些学校的宗教教义宣扬任务。”
自家儿子如此频繁地去“宣扬教义”,但夏油父母找了许久,也没见过自家儿子宣扬的到底是什么,就连风声都没听到。
什么宗教的宣传需要这么背着人?
“你大概不知道,前天你去除咒灵的时候,你的父母终于还是决定跟你一程。”
夏油夫妇开着车远远坠在辅助监督的车后面,或许是任务太着急,再加上那段路确实车流众多,夏油杰和辅助监督均未注意到身后的跟踪车,于是——
夏油杰瞳孔地震:“我记得我放了【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