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徐梦瑶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想刚刚金梁说的话。她想着得赶紧为大伯和小叔两家找条出路,让每个人都能自食其力,过得更加自在。不然一直寄人篱下,谁都有心理负担。
第二天清晨,黄父拎着黄奶和大伯娘他们准备的水果等礼品,陪着母女四人坐上了去市区的公交车。到达戚家后,姥姥和姥爷正在院子里摘豆角准备午饭,看到小女儿一家都来了,赶忙站起来迎人。
姥爷与黄父诉说这几个月的日子,黄母与黄姥在厨房忙乎中饭,让三姐妹出门买些卤菜和白酒。饭桌上,姥爷拍着黄父的肩膀:
“女婿,这时候你愿意让凤霞母女去接我们老两口来这住,我跟你丈母娘心里都记你的好。”
“爹娘,别这么说,你们就踏实在这住下,凤霞放心,我和孩子们也高兴。”
黄父与姥爷两人越说越高兴,喝光了整瓶白酒,俩人都微醺的被妻子扶着进屋午睡,不久,便从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黄母和徐梦瑶正忙碌着清洗碗碟,黄文荣打扫着地面,三人低声交谈偶尔传来几声轻笑。
“妈,”徐梦瑶开口道,“大伯他们两家一时半会回不了老家,您有什么打算吗?还是继续跟他们挤在一起住?”
黄母放下手中的碗,叹了一口气:
“唉,我也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自从跟你爸结婚后,我们就一直单过。现在家里多了这么多人,做什么都不自在。可我又不能让他们搬出去,不然你爸和你奶都会怪我的。”
徐梦瑶看着母亲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自己搬出来住?”她提议道。
黄母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你说什么?我们自己搬出来住?”
徐梦瑶点点头:“嗯,大哥现在去当兵了,我们姐妹几个平时都住在戚奶奶这里。如果你真的觉得不方便,可以搬来这里跟我们一起生活。”
“这……”黄母显然被这个提议打动了,
“能跟自己爹娘还有孩子们住在一起,我当然是愿意的。可是你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咱家的小吃店虽然有哨子他们帮忙照看,但是学校门口的早点摊可都是靠我一个人撑着的。如果搬到市区,那生意怎么办?”
徐梦瑶笑着提醒:“妈,别忘了,咱家还有六间门市房没开业呢。想做生意的话,在市区也能做,而且人流量更大,生意可能会更好。矿区的生意就给他们做。当然,这事还得您和爸好好谈谈。”
黄母点头陷入了沉思。
傍晚时分,黄父从午睡中醒来,窗外已是夕阳西下,妻子和岳母正在院子里择菜闲聊,岳父看他醒来递来一杯凉白开,热情地邀请他留下过夜,明天早上再回去。小女儿也兴奋地拉着他说市区晚上很热闹,到处都是亮着的灯,可以一起出门逛逛。
黄父见妻子没有急着回家的意思,也就答应了留下。饭后,一家人在附近散步,三个女儿熟络地和周围的邻居打着招呼,文侠更是兴奋地追着一只京巴狗跑来跑去。
大家有说有笑的走到工会门口,正巧遇到免费放映的露天电影,小广场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黄父看着不远处有卖冰棍的小摊贩,便提议去买冰棍给大家解暑。
黄母也紧随其后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路上,黄母犹豫着开口:“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黄父转过头来笑道:“咋了?吞吞吐吐的?有啥事就说吧。”
黄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搬来市里住。”
黄父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黄母:“你说你要干啥?”
“你别生气,听我说完。咱们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大,现在挤了这么多人,每天上个厕所都要排队。金梁银梁还在客厅住着,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再打地铺身子肯定受不住。
我不是容不下他们,我嫁给你十几年,一家人互相帮衬的道理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但是,你每天洗完澡跟弟妹碰面都觉得不得劲,我跟小弟还有两个侄子更是别提多不自在了。”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和。
黄父听着妻子的话,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了一些。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嘴硬道:
“那也不能说搬就搬啊!你走了他们怎么想?娘怎么想?而且小吃店的生意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不管吧?”
黄母摇摇头:
“生意我们可以到市里接着干啊!戚叔家的院子足够咱们一家人住了。文娟不是买了门市房,她说这里人流量大,说不定生意还能更好呢,矿区的生意有咱娘在,也能带着他们干。”
黄父背着手,在原地转来转去,显得十分焦虑:
“你走了我咋弄?你就不想想我?好不容易把你们从老家带出来一家团聚,你现在是觉得自己能挣钱了?也不要跟我一块生活了?”
黄母被黄父的话刺痛了心,她小声地辩驳道:
“我从来没这么想!我就是想咱俩出来单过,你平时上下班骑自行车坐公交车都能来,我就是想着你了才觉得咱们得出来住。你说自从你弟他们来,咱都多久没那啥了,你晚上硬憋着不就怕人听到动静么?”
黄父恼羞成怒:“搁外头瞎说啥,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去买。”说完便大步离去。
黄母叹着气回到家人身边,过了一会黄父才把冰棍买回来分给众人。徐梦瑶和黄文荣都看出父母间的气氛不对。
回家的路上,黄文荣小声问黄母:“妈,生什么事了?”
黄母摇着头说:“你爸不同意咱家搬来市区住。”
“为啥不同意啊?”
黄母把丈夫的话大意转达给了女儿:
“他说搬出来不合适,怕你奶他们多想,觉得咱搬出来是嫌弃他们。还说我现在能挣钱了,就不想跟他一块生活了。”
徐梦瑶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妈,咱们先别急。爸可能是觉得突然,他需要时间接受。找个时间我再跟爸好好聊聊,慢慢说服他。”
黄文荣也附和道:“对啊,爸可能就是担心咱们搬出去后,奶奶他们心里不舒服,只要跟奶奶说清楚就行。”
黄母听后,心中稍感宽慰:“你们说的也是,咱们回家后找机会再跟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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