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每一声叫喊都像一把刀,切割着张晓梅脆弱的神经。
徐梦瑶立刻把房间门反锁上,隔绝了那令人心悸的叫喊声,转身抱住正瑟瑟抖的晓梅,轻声安慰道:“别怕,他不会找到这里的。”
等到怀里的人渐渐安定下来,徐梦瑶示意她安心休息,自己则悄悄出门,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张晓梅带出这个是非之地。
夜幕降临,家属院里暖黄色的灯一盏盏亮起,各家各户沉浸在一片温馨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和大人呵斥孩子的声音。
徐梦瑶站在窗前,望着夜色,心中默默盘算着。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她打开门,只见虎子和哨子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
“妹子,咱啥时候走?”虎子压低声音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沉思片刻后说道:“咱们要避开上夜班和早班的人,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先在沙上休息会儿,到时间我喊你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家属院里的灯光逐渐熄灭,整个小区陷入了一片沉睡之中。终于,凌晨两点,徐梦瑶轻声唤醒了虎子和哨子。四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尽量不出任何声响。
哨子先一步走到大门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确认无误后,他用手电筒对着几人的方向摇晃了下,作为出的信号。
接到信号的徐梦瑶、张晓梅和虎子立刻快步走上前,与哨子汇合。虎子骑上自行车,张晓梅坐在后座紧紧抱住他;哨子则载着徐梦瑶,四人趁着夜色,朝市里的方向骑去。
夜色深沉,星光点点,四人在寂静的道路上疾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哨子率先唱起了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虎子也跟着唱,歌声带走了疲惫和困倦,只留下对未来的希望和坚定。经过几个小时的骑行,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五点多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市里。
在一家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前,四人停了下来。他们点了几笼包子,几碗热汤,大口大口地吃着,缓解着一晚的疲惫和饥饿。临走还不忘给戚奶奶他们打包了几份,省的老人再忙活早饭。
到了戚家,院子里只有戚奶奶起床了,看到他们回来,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啊?”
徐梦瑶笑着将早饭递过去,然后拉着张晓梅进了房间,让她先去补觉。给人安顿好之后,才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戚奶奶。
戚奶奶听后直叹气,感慨道:“世上怎么有这样做父母的?真是造孽啊!让那孩子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此时,虎子和哨子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他们昨晚骑了一夜的车,又刚吃完饭正是困意上头的时候。戚奶奶见状,连忙进屋叫醒熟睡的鬼子和八蛋,让他们腾出地方给虎子和哨子休息。一脸懵逼的两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吃了顿最早的早饭,然后出去摆了最早一次的摊子。
等徐梦瑶补完觉醒来,窗外阳光正好,院子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门外,只见张晓梅正弯腰在院子里,和戚奶奶一起忙碌着,手中的搓衣板出有节奏的声响。她的动作虽轻柔却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与不安。
“睡醒了吗?”戚奶奶抬头看见徐梦瑶,笑眯眯地说道,“晓梅这孩子真是懂事。都没休息多久,一上午就陪我洗床单了。我要不拦着她,估计连被罩都得拆了。”
徐梦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晓梅,你悠着点,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等你好了,想干多少活我都不拦你。”
张晓梅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那是这几天来她第一个自内心的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重担。
“谢谢你,文娟。我就是想多做点事,心里才踏实。”张晓梅轻声说。
戚奶奶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徐梦瑶说:“你看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可我这家里,每天也就这些琐事,她全包了,我倒成了闲人一个。”
徐梦瑶闻言,心中暗自思量。她明白张晓梅的心情,也知道直接阻止她干活只会让她更加不安。于是,她决定采取另一种方式。
“晓梅啊,我有个想法。”徐梦瑶认真地看着张晓梅,“我知道你住在这里心里过意不去,想帮忙干活。但家里的活确实有限,不如你跟桂哥他们出去摆摊吧。我按天给你工资,这样你既能帮上忙,又能有点自己的收入。”
张晓梅一听,连忙摇头:“我怎么能要你的工资呢?你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
“傻子,我找谁帮忙都是要工资的。”徐梦瑶笑着解释道,
“我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自己的价值。你出去摆摊,是凭自己的劳动赚钱。而且,你有钱了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努力学习。我大姐可是说过你成绩很好的,一定不要放弃,读书才是改变命运的最快捷径。”
张晓梅被徐梦瑶一番话说得眼眶微红,她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握住徐梦瑶的手,哽咽道:“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更不会放弃读书。”
从那以后,张晓梅便在戚奶奶家里安心住了下来。每天清晨,她和桂哥他们一起出门摆摊,傍晚归来时,手里总不忘提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或是小零食。
那是她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想要反馈给这个帮助她并给予她温暖与希望的大家庭。
虽然大家总劝她不必如此破费,但张晓梅总是笑着摇头,坚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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