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医院,杰子就憋不住了,满是愧疚地说:“文彬,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
“杰子,别这么说。”黄文彬打断了他的话“谁让咱是兄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脑袋开花。”
徐梦瑶在一旁听着,真想给他哥翻个大白眼,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张昭那边的问题。于是,她打断二人的互诉衷肠开口问道:
“哥,张昭那边怎么样?他们有什么要求?”
黄文彬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医生说张昭只要醒来就没事了,但是张家的人要求黄文彬赔偿高额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要报警抓他。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鬼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明知道是张昭先挑事的,还这么嚣张!”
“不管怎样,问题总得解决。”徐梦瑶沉声道,“要钱还好说,绝不能让他们报警,希望这事儿快点过去吧。”
兄妹俩悄悄回村,黄文彬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他踌躇了片刻,开口说:
“娟,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这事我不想让家里知道…我以后会慢慢还你的。”
徐梦瑶立刻明白了哥哥的心思,她轻轻拍了拍黄文彬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放心吧,哥。晚上我就把钱准备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处理这件事。”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叫骂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徐梦瑶猛地惊醒,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迅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只见黄文彬脸色惨白立在门口,目光呆滞地望着院子里的一幕。
张昭的母亲带着两个妇女和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黄家的院子里,哭天喊地,她们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充满了对黄家的愤怒与不满。周围的邻居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吸引,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黄奶听到动静,从屋内匆匆走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虽有些慌乱,但仍中气十足地问道:“这是哪家的婆娘啊?一大早就在我家门口哭丧!是不是觉得我黄家好欺负啊!”
“呸!你个老不死的!你孙子把我孙子打进了医院,你们家却连个面都不露!还在这儿咒我孙子!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地上的老太太边哭边骂,旁边的人跟着附和,活像专业的哭丧队伍。
黄奶奶看了看脸色白的孙子,想到昨夜的晚归,心里大致有了数。
“谁说我们不露面的?这天还没亮透你们就上门了!”
徐梦瑶也连忙加入:“阿姨,我奶是准备等大商店开门了买些营养品再送过去呢!”
然而,张昭的母亲却丝毫不领情,她冷笑一声,说道:
“别想整那些不值钱的玩意糊弄我们!我儿子头上的伤是白受的吗?五千块钱!少一个子儿我都报警抓人!”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一阵哗然,议论纷纷:
“打一下就要五千?这不是讹人吗?”
“黄家摊子生意好,应该拿得出五千。”
“你还迷呢?人家新买了彩电洗衣机,肯定不差钱!”
甚至还有人开起了玩笑:“哎哟,早知道我也让我家小子去黄家闹一场,说不定也能讹点钱呢!”
众人议论纷纷中,地上坐着的几位开始窃窃私语,其中年纪最大的抱怨道:“你们家接待客人就这态度?连口水都不给喝?”
黄奶冷笑一声:“就你们也能算是客。”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屑。
那几人自顾自的起身进了黄家,张老太太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四处打量着屋子,然后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孙子头上缝了十几针,血流了一地,差点就没命了,我们要五千块钱药费不算多。他这伤着脑子可不是小事,还得再给俺五千伙食费,好好补补。”
“啥?!”黄奶一听,噌地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五千加五千,一万块钱!葛民党都没你会抢!”
张昭奶奶冷哼一声:“哼,我知道你们家底儿厚,不想给也行,直接把你那大孙子送进去吃牢饭吧!”
“对!就这么办!他还好意思领什么锦旗,我得去派出所问问,这锦旗是不是错了!”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黄文荣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您别动气,我家实在没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少点?”
“少废话!明儿个我见不着钱,就送这小王八蛋蹲大牢去!”张昭奶奶一甩袖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徐梦瑶看着唉声叹气的黄奶和失魂落魄的黄文彬,安慰道:“奶,您别担心,我今天就去取钱。她们就是想讹钱,不会真把大哥送进去的。”
“彬子啊……”黄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你先去上学吧。等你爸妈回来,我再和他们合计合计。”
黄文彬垂头丧气地跟着出门,一路上,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他的头越埋越低,直到走出村子,才敢抬起头。
然而,刚到学校,张昭的家人就像阴魂不散一样出现了。她们在教室里大吵大闹:
“我家孩子都被你打得起不来了,你还有脸来上学!”
“就是!这样的人就该被开除!校长呢?我们要见校长!”
杰子见状,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你们讲不讲理啊!张昭是自己偷袭受的伤,我爸已经给了医药费了!你们还来学校闹什么?”
“你要不出声我都忘了还有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俩都不是东西,还有脸上学!”张昭的家人毫不留情地回击。
黄文彬听着耳边尖锐的辱骂声,看着面前那几张扭曲的面孔,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胸口像被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推开人群,一路狂奔到常去的鱼塘边,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脸颊,他用手背胡乱地擦去。
他不后悔帮了兄弟,但痛心因此连累了一家人。一万块钱啊!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家里要承受如此大的损失。
他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每天辛苦忙碌的家人,更害怕黄父真要打断他的腿可怎么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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