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友文也回过头来。
释然一笑:“也对,虽然咱们这位新陛下的确是玩物丧志了些,但在什么花木、陶瓷上费些钱财和精神,相比于天下大乱、外戚专权之祸,就微不足道了,只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
二人点了点头。
默契地相视一笑。
“该去六部衙门了,詹大人请。”
“傅大人请。”
二人谦让了一番,联袂朝六部衙门的方向而去。
奉天殿广场上的文武百官如同蚂蚁一般,各自朝自己所在的衙门散去……
而在去往都察院衙门的方向。
“袁大人!!!”
面色沉凝,一脸不解之色的右都御史袁泰,正心不在焉地朝都察院衙门的方向缓步而去。
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袁泰驻足停下,蹙起眉头回头一看,目光不由闪烁了一下——江夏侯周德兴?
一时之间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同时拱手一礼:“江夏侯,有何贵干?”
周德兴呵呵一笑:“袁大人这话说得,今日袁大人在奉天殿上仗义执言,不惧权贵,此等刚正不阿之风令人敬佩。”
袁泰心中暗暗一喜。
毕竟周德兴这话就是戳着他们这种喷子心窝上讲的。
自然受用。
不过他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拱手谦道:“在下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下有稽查百官之职,上有劝谏天子之责,此乃在下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周德兴故作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唉……可惜!可惜啊!”
“像袁大人这样的言官,虽一心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却也架不住蓝玉那一党人的胡搅蛮缠啊。”
“大行陛下刚驾崩几天,就在乾清宫搞什么花花草草,挑的还都是贵价的,还玩什么搓泥巴烧陶瓷……说他都是孝心一片,谁信呐。”
颇感疲惫的袁泰目光微微一亮。
深以为然地叹道:“正是如此,唉……嗐!”
周德兴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话说回来,今天这种事情如果换做是东宫的二殿下,必然不会如此蛮横无礼!二殿下为人一向谦和有礼,对翰林院的学士、朝中清流文官礼重有加,时常虚心请教学习,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其实如果是二殿下,他压根儿就做不出在丧礼期间玩物丧志这种事情来!”
袁泰目光一凛,旋即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二殿下抱病在身,前日当今陛下还给二殿下封了亲王尊位,二殿下来奉天殿受礼,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唉……”
如果说之前始终有人对朱允炆的下落和死活有所怀疑。
但朱允熥让他病怏怏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点便基本没有了什么说法了。
见袁泰露出一脸惋惜之意。
周德兴心中暗暗一喜。
面上却是露出一副郑重且沉凝的样子:“袁大人是否想过,此事可能有蹊跷?”
袁泰瞳孔微微一缩,有些不放心地左右看了一眼,道:“江夏侯这是何意?”
周德兴也一脸顾虑地左右看了一眼,卖了个关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他留给袁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
抱拳一礼,转身缓缓而去。
以周德兴的身份,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
对于他来说,袁泰固然是一个他可以争取的人,却并非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如若对方有意,自然会来找他谋事。
……
乾清宫。
前殿。
朱允熥刚回到宫中,宋忠便凑了上来:“陛下,殿前司亲军指挥周骥在宫中与宫女淫乱宫闱,已被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