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知道?等他下来,你自己问他。”虞安卿翻了个白眼,美眸流连,倒也的确勾起几分好奇。n
以许守靖干净利落的战斗风格,几乎不会出现突然停手对峙的情况。n
除非……当真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停下的事。n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余娇霜撅着小嘴,又凑到苏浣清身边:n
“浣清姐姐,你说呢?”n
“……”苏浣清缓摇螓首,既没否定也没肯定,清眸却微微闪烁,似在思索。n
伶扶玉将自创的剑诀传给了许守靖,冰月仙宫传承的功法,交给了苏浣清。n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冰月仙宫功法的运转轨迹,就算是许守靖也只知其形,不知其里。n
苏浣清当然能看出慕凉功法与自己功法的相通之处。n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很可能就是师尊宗门的人。n
一时间,苏浣清的心思十分复杂,既有得到师尊消息的喜悦,也有觉得无法处理与这些混乱关系的繁乱。n
人烟阜盛,嘈嘈切切,喧闹嘈杂不绝于耳。n
原本,苏浣清并不在意人群的喧闹,绝大部分时候都能很好地无视。n
可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吵,吵到让自己的思绪,没有一刻是清晰的。n
心,静不下来。n
她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这一切,可以面对师尊,可以面对自己。n
可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非那么问心无愧。n
那一夜,师尊走了,苏浣清很难过,她觉得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n
可是,在那万分的愧疚、自责、痛苦的纠结之中,未尝没有一丝暗不可察的窃喜。n
师尊的离开,不也是给她了一个暂时逃避的借口?n
倘若伶扶玉没有离开,苏浣清扪心自问,她真的能够大胆到把自己交给许守靖吗?n
即便自鬼域归来之后,苏浣清对于许守靖的感情已经完全无法压制。但经过八宗联合的那一夜,她仍然沉寂了近一年,才最终选择把自己交给许守靖。n
其中有过多少的愁思与纠结,又怎是一句‘许守靖,你要了我吧’能简单说清楚的?n
苏浣清本就不善于表达情感,在处理大多数事情上,外在表现都尤为直接。n
可不擅长,不等于没有。n
她只是因为伶扶玉不在身边,所以才得以暂时放下纠思。n
而如今,终于有能够找回师尊的希望。毕竟有着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和授业之恩的感情,她心中自会喜悦。n
可藏在心底的那份自我欺骗,也因此被强硬地揭开,血淋淋的事实毫无遮掩地被摆在眼前。n
已经没办法再逃了,自己终归需要直面这混乱的关系。n
苏浣清心烦意乱,甚至想要动身逃离这里。n
就在这时,不知是否心意相通的缘故,擂台上的黑袍少年似心有所感,忽而转过身子,清潋的桃花眸就那么盯着她看。n
隔着十几丈,相视而望。n
苏浣清眼眸微怔,目光透露着不解。n
台上云纹黑袍的少年咧嘴一笑,用嘴型一字一顿向自己说着什么。n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n
苏浣清怔怔地看着他,焦躁的内心,忽然就沉静下来。n
“扑哧——”n
熙熙攘攘之间、任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苏浣清嫣然一笑。n
霎时间,如海棠醉日,冰雪融化,美得不可方物。n
是了,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差点就给忘记了呢?n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n
待在他身边,就会感到心安。n
似乎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烦恼都不用在意,无论前方有什么,他总是会替你分担起来。n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溺,有时会让苏浣清觉得,自己不像自己,反倒像一个习惯了依赖的小女人。n
可她对于这种感觉,却讨厌不起来,只觉得内心宁静。n
苏浣清浅勾着唇角,秋水剪瞳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n
擂台上的黑袍少年,也轻笑着与她对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