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大破匈奴,乃我大雍战功赫赫的英雄。
如今他率兵回朝,举国欢庆,各州府城门大开,百姓们更是喜笑颜开地夹道相迎,围在路边个个伸长了脖子去盼王军。
传闻卫将军陈世霄少年将军,年方十九,便已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
陈家满门忠烈,忠勇侯嫡次子陈世霄家世显赫,英俊逼人,如今又率百万王军凯旋而归,是全国无数姑娘家的春闺梦里人。
因而王师归朝这日,沿街高户的木窗都悄悄翕开了一道细缝,无数双明亮娇俏的眼睛偷偷往下瞧,只为一探少年将军的真容。
季书冉列于百官群中,一道站在京城城墙上极目远眺,只盼王师。
不多时,一阵响彻云霄的马蹄声伴着马匹嘶鸣裂空狂啸而来,王师浩荡,压山填海之势一路驰骋,如惊雷,如响鼓,直震得百官耳廓嗡鸣,胸臆颤栗。
乌云压城,飒风猎猎,鲜红的雍朝军旗迎风狂舞,东风即到——
“驾!”
长野金乌,一匹枣红黑鬃骏马奔驰高跃,如闪电霹雳而至,率先跳进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再看,少年束铜盔,金鳞甲裹身,将军的身高腿长,肌肉漂亮,金光薄射,溢彩流光。
徇盔而下,眉弓而目深,黑瞳黝黝,肃色沉沉。少年将军英挺的俊脸涤尽铅华,他自沙场戎马归来,裹挟一身嗜血的煞气,直教人看得心下凛然。
倏然,他抬头望向城门巡睃一圈,盯准某人,眸光乍亮,马鞭高扬,骤然加疾驰到城墙楼下。
陈世霄弃马飞下,沿着城墙根一路爬梯跑上城楼,两列大臣喜笑逢迎,团团将他围住,对他恭维奉承。
陈世霄只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一路拨开人流,跑到一清瘦的青袍官员跟前,杀气尽褪,一身热忱。
“你来接我?我回来了”卫将军把人一把搂在怀里,眼眶湿润,声音微颤,几乎把人按进血肉里,“我回来了”
金鳞甲坚如钢针,膈得季书冉一阵钝痛,两人行事暧昧,各方官员神色诡异,忠勇侯更是瞪直双眼。
众目睽睽之下,季书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堆起笑容,反手抱了抱陈世霄的背,“小侯爷,得胜回朝,恭喜你。”
“咳咳咳!”老侯爷亮声咳嗽,脸上青白变幻,瞪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陈世霄这才放开他,帮季书冉把耳边乱重新塞回乌纱帽里,这才向着圣上走去,跪下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卫将军虽然失了礼数,但到底是大功臣,圣上也因此对他不拘小节,扶他平身。
焦点人物移至圣驾跟前,百官群中又冷落下来,不过刚才卫将军与季御史之举实在惊世骇俗,惹得数名官员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季书冉抖抖身子,理正官服,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归入队列。
不远处的季淮昌也是满脸疑惑,面对老子,季书冉只能无辜地耸肩眨眼。
小侯爷痴心错付,还是要找个时机跟他彻彻底底说清楚才行,要不然,那不是浪费人家的时间么。
“孽障!”
忽然听得一声怒喝,季书冉身子一颤,抬头看去。
只见老侯爷气得须乱颤,把陈世霄一脚踹到地上,陈世霄离他两步,再次向着皇上跪下,掷地有声,“圣上,卑职与宁安郡主的赐婚,还望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