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卓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怒气冲冲地放下咖啡杯,正要叫虫问责,一扭头,却瞄到了一只雌虫。
一只窝在角落沙发上,躺得横七竖八的红发雌虫。
他穿着一身正式晨礼服,深灰色条纹西装裤,头发却乱七八糟,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蹂躏过的一团乱草。领带解开,挂在脖子两边,衬衫领口开着,一直敞到胸沟处。
“早安……贝卓主教。”
戴恩·哈马迪掀开一条眼皮,看了看眼前的虫,嘟囔着哼出一句。
“早安……元帅阁下。”
贝卓在看到哈马迪嘴角没擦干净的奶油和他手边的空盘时,就知道他的蛋糕去了哪里。
好消息:没有调皮的小猫。
坏消息:来了一只心情不好的大狗。
“您什么时候到的?”贝卓在另一张沙发坐下,内心愤怒消无影踪,转为深深的同情。
一向潇洒开朗的哈马迪元帅为什么会衣衫不整、一脸颓丧疲惫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原因猜都不用猜。
“半个小时前……”
哈马迪撑着身子坐起,揉着脑袋:“我发消息给圣座,发现他又把我拉黑了。找萨迦,他也不接我通讯。”
“我实在等不及了,就坐了专舰赶来……”
赶来干嘛?
贝卓聪明地没有问。只是站起身:“我想再要杯咖啡,您需要吗?”
……二十分钟后,贝卓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抖或者被夺舍,给哈马迪倒的其实不是咖啡,而是酒。
“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
哈马迪红着眼圈,一步步紧逼贝卓,将他堵到墙角,浑身的压制场怒气冲冲、似刀如枪。
“骗了我这么多年!!!”
“都有了虫崽,还玩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戏码!搞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当夹心饼干!!”
“说塞尔苏斯不能共享,他要早说清楚,谁TM要和他抢?!全帝国又不是没有其他雄虫,想和老子睡觉、想艹我的数不胜数!”
“我还不是看他喜欢,心想就定这个了!谁知道、谁知道!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怪不得阿赛德说我蠢,我也想拧掉自己的头!!但这能怪我吗?啊??什么年代了,喜欢干嘛不结婚啊?什么爱无法隐藏也不应该隐藏,他早干嘛去了?!!”
“非要等到萨迦胳膊也断了残废了他才来演什么救世主吗?!还凶我骂我说我没照顾好萨迦,他有脸说吗?!!”
“还有萨迦……我不想骂他,但我真的很火大,非常火大……嘴上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起和圣座签治疗契约,遇到事了却一声不吭装死到底!我真TM服气了!!他是宇宙主宰派来克我的吧?!”
“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窝囊气!!贝卓,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我是一分钟都不想等了,我必须当面和他把账算干净!”
“看是要割袍断义还是我给他跪地磕头求原谅,怎么样都得有个了解!!”
“…………”
被他揪住领子、使劲摇来晃去的某雄虫已经快被晃吐了:“…………”
可为了他一路默默守护的夫夫二虫,贝卓仍要坚守岗位:
“圣座……和元帅……应该还没起,……虽然没有仪式,但昨夜算是……新婚夜……”
“您要不要……先吃早饭……”
“…………”那阵剧烈摇晃忽然就停了下来。哈马迪眯起眼睛,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
“有早饭?有什么早饭?!”
“烟熏三文鱼、烤吐司、黑布丁、蘑菇浓汤、煎香肠……”
“好!”
哈马迪放开贝卓,直接拉开椅子坐上餐桌,抬头看向贝卓,英朗帅气的面容上忽地展开一丝耀眼微笑:
“贝卓主教,麻烦您,各来一份。”
“……”贝卓被那灿烂笑容晃了神,呆呆地看着,过了半晌才机械地点点头,朝厨房走去。
………
同一时间,洗漱完毕的阿尔托利刚刚在哈勒和拉格的帮助下,接上全息传感链接。
黑发雌虫的身影在虚拟空间中凝聚成形,一身军服,身形挺拔,修长精悍。
“阿尔托利,出发日期定下来了,是明日清晨。”
“蛋崽……按这边时间算,已经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再一个月,在进入普兰巴图母星前,我想将它剖出储存,交由专虫带回克墨斯由你照料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