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突然间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抗拒。
那简直是他做过最愚蠢不过的事!
下一秒,便是疯狂增长的渴求。
身体依然像被什么高等思维操控。
等维罗再发现时,他发现自己正跟着其他军雌一起单膝下跪,下跪的对象,是他片刻前还嗤笑不屑过的圣廷雄虫。
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一刻,维罗能感受到他与圣子之间的奇妙联系。那由精神力搭建而起的神秘桥梁,像指北针一样,将他这个散落在外的个体,吸引向一切意识分化前本源。
那是灵魂的故乡。
全息投影中,圣子阿尔托利被笼在光环之下,像极了遥不可及、高高在上,永远淡漠着俯瞰众生的神明。
而他们,只是永远无法被注意到的渺小尘埃。
但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即使如此,他们也会日复一日地为他唱起圣歌,祈祷他的健康、他的快乐、他的笑颜……
等等,刚刚,圣子殿下是笑了吗?
浓密的眼睫微微眨动,紫色的双瞳波光潋滟。只是眼角和唇角一个极其轻微的弧度变化,却仿佛冰雪融化、春日来临,所有军雌的心都被这一笑酥化了。
是对我笑吗?为什么?
仿佛看到神明为自己坠世,心头涌上一阵不可置信的狂喜,又被巨大的惶恐坠坠压着不敢动弹。
只能偷偷打量、悄无声息地观察——
仿佛听到他们的心声,圣子的全息投影跟着缩小,画面内进入更多信息。
金碧辉煌的祝祷大厅、穿着白袍候立的圣廷学徒、现场跪地的高级将领,以及单独出来,比所有虫都距离圣子更近的那只黑发雌虫。
!
!!
!!!
圣子的笑容,是给予那只雌虫的!
仿佛星子而落的光点在空中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那只雌虫的肩头和鼻尖。
银发雄子悠然走下高台,托着曳地长袍,来到西恩·萨洛提斯少将面前,然后伸出了戴着白色礼仪手套的右手。
“……殿下……”
雌虫的声音沙哑的可怕,眼瞳转成很深很深的浓绿。
热烈又急促的渴望在西恩胸口酝酿,他有一种可怕的冲动,想一把抓住眼前雄虫的手,扯掉对方碍事的华贵长袍,带着对方从这里永久逃离,去一个无虫知晓、只有彼此依存的宇宙角落。
阿尔托利释出精神力的那一瞬,他和他链接,也和无数个其他军雌链接。
在那一瞬,他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渺小普通,也是在那一瞬,他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欲求究竟有多么可怖。
它比它的同伴更先进化到这一步,也更先意识到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是可以碰触、可以亵渎的。
他要捏断所有虫的脖子,将心脏从胸腔掏出,挖去他们的双眼,砍去他们的四肢!!
它的独占,无虫可挡!!
就在这种杀意快要压制不住的时候,阿尔托利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西恩,你好凶。”
雄虫好看的眉眼轻轻弯起,一句话说的淡淡,咬字有些不清,像是懒得张嘴,却多出几丝缱绻的温柔味。
好像在对雌虫撒娇。
“我是你的。不会有任何虫抢得走。”
圣子弯下腰来,在他耳边低声轻道。
西恩还不及反应,圣子已歪头凑过来,在他微张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随起身后退,眉开眼笑地再次朝他伸出手——
所指意味清楚明晰。
忽略掉耳边的抽气声和低声引论,西恩的心砰砰狂跳,那简单一吻,仿佛电流瞬间贯穿他的椎管,带着一种强烈的酥麻和钝痛传遍他的全身。
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混杂着甜意的疼痛在某个部位迅速地积累,西恩感到痛苦,他快跪不住了。
他拉起雄子的手,将自己的吻虔诚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再次将头深深垂下,用以掩饰自己发红发烫的耳根脸颊。
【(吹口哨)现场秀恩爱!爱看,多来!】
【呃祝祷仪式有这么个流程吗?我咋记不清了。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殿下做的这么自然又觉得就该这样。】
【服了,一个上将,一个圣子,如此公私不分。要亲私底下去亲啊!这么重要的仪式搞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