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半夜折腾,将我送回寝殿?而无语的是,我真的睡死过去,毫无所觉,就这样被虫搬来搬去,随便毁灭证据。
我低下头,那件染血的长袍不见了,身上是我自己的干净内杉。
你可以说是我多想了。也许就是雌虫想让我睡得更舒服才多此一举。
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为了让我无法场景重现、无法百分百确定才出此下策,完全断绝我想借物找回更多记忆细节的可能。
一整个早上,我都被那个念头占据。
晨跑多跑了2公里、直到膝盖开始发疼才发觉。早饭只喝了咖啡,面包一口都咽不下。
拉格给我复述今日日程安排,也没听进一个字,只记得他嘴巴动来动去,动了好久。
我的坐立难安终止于西恩发来的简讯。
【临时有事,训练改到晚餐前。】
言简意赅,没有小学生般的威胁词句,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安德烈·卡洛斯昨晚说的“酒量不好”是事实,那推迟训练很自然——没虫喜欢在宿醉的第二天还去训练场里哐哐锤虫或被锤。
但如果是那只靠酗酒度过低潮、早就将内脏练得百毒不侵的雌虫呢?这是发觉露馅所以暂时拉开距离以作筹谋对策?
随后的时间里,我主持了我的慈善基金委员会会议。
因为少言冷脸,全场氛围冻结,导致会议十分丝滑流畅,不该有的废话一句都无,效率大幅提升。
心情回升一点。工作虫都在会议结束、离席时,得到了我的友善微笑。
“接下来还有个采访……”
我被引导至另一个方向。
终于,指针走到了我和西恩约定的时间。
我带着哈勒前往近战训练场。
哈勒一路碎念不停,仔细听听,大多是后悔着没拉其他侍从一起过来壮胆陪伴的自言自语。
今天的训练场安静的近乎坟墓。
我走进入口,绕过空旷的大厅,矮身钻进侧门通道,走了又一段后,拐进一个长方形的石室。
石室摆着休息的沙发桌椅,两边墙上,各有两扇厚重大门,通往高等级雌虫用的单独训练室。
训练室可以设置各种场景地形,也附带传送功能,可通向数个安全的小行星训练地。
“阿尔托利!”
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虫,是贝卓。他从某扇门里钻出来,仿佛看到救星:“你来帮我劝劝萨提洛斯少将!”
“?”
“祝祷仪式前圣廷会对所有将领的身体状况做一次检查,精神域是重点。少将阁下却三番五次拒绝助祭们的探查请求。我再三说明,他都不予配合,实在是……”
能让主教亲自出动、来训练场找人,可见西恩干的有多绝。
“西恩大概是不习惯吧?”我为雌虫解释,“这么多年,他的精神域只有我进入过。其他雄虫的探查,一只手都数的出来。不是他不通融,他只是不喜欢风险。”
“我明白……但……”
贝卓刚才的激动慢慢消散:“圣座特定叮嘱的。此次出征非同寻常,我们需要完全掌握高级将领们的精神域状况,以完善祝祷仪式。萨提洛斯少将有婚约在身,可以理解,但基础探查在合法合理范围,只要记录在案也没问题。”
贝卓一向很守规矩,是阿尔托利的对照组。
更别说,在贝卓眼里,老师的命令是高于一切的NO1。只要教宗说要做什么,他就会竭力达成、从不质疑。
我叹了口气,将刚才话里的意思挑明:“我来做基础探查。需要填的报告表格,你发我。什么时间要?”
“!”贝卓终于转过弯来,眼睛忽地亮起,“对哦!你就是萨提洛斯少将的未婚雄主,你来做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你老是和那个棕头发的在一起,我就总对不上号……”
“…………”
贝卓,我理解你的脸盲。
但后面这多出来的一句,不说也不会死的。
背后冷飕飕的,我转头,正对上穿着黑色紧身无袖背心的雌虫没什么温度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