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早上起来的时候发了一场大火,原因很多众说纷纭。
而据一只不知名的白发魔族透漏,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于魔王的寝宫里进了“贼”。
淫贼。
“滚出去,再拿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膏给我,你们就死定了!”
整个王宫最豪华宽敞的床上,坐着一名有着黑色长发的魔,他的手脚皆被长长的锁链束缚住了,缠绕在白皙到显得有几分苍白的皮肤上时,显出几分让人想要凌虐的情-色感。
再加上用来遮住眼睛的,与发色相同的黝黑丝带,以及不自觉咬着的红润嘴唇。
以及……从松松垮垮的里衣中隐隐泄露出来的各种暧昧痕迹。
又漂亮又危险,却没有魔敢产生任何亵渎的想法。
除了始终守在门外似笑非笑的撒尔大人之外,那只状似控制了魔王陛下,整天神出鬼没的金发天使也是十分吓人。
嗯,当然还有一个理由。
魔王陛下他会揍人。
真的揍的那种。
被派进去劝说魔王涂抹药膏的奴仆们,满脸激动地进去,鼻青脸肿哭唧唧地出来。
门打开的瞬间,奴仆们屁滚尿流地跑出来,顺便还带着他们带进房间中的各种药品。
撒尔刚站到门口,便差点被几瓶迎面而来的药膏盒子砸中。
大概是感受到了是撒尔在门外,魔王陛下没有丝毫收住力气,看似脆弱的药膏刺破空气直直撞过来,如果撒尔没有聪明地选择侧开身体,而是下意识伸手接住,估计手掌都能被砸出个洞来。
药膏砸到了门外,直接击倒一整面墙,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轰塌声,饶是撒尔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后,撒尔施施然地走到了魔王的身边,猩红的眸子仗着面前的小家伙看不见,很是幸灾乐祸地打量着他身上的“惨状”。
“听早上来送饭的奴仆说,你身上‘伤’得不轻?”明明就是这只老不正经的家伙什么都知道,还是谣言的传播者,结果他反倒还眨巴着眼睛装无辜:“真是可恶,到底是谁敢夜袭魔王寝宫。”
阿瑞斯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他,感受到撒尔不怀好意的目光后,才动了动手,用毯子将自己盖住。
“哎呀哎呀,瞧瞧这些青青紫紫的,真是可怜。”但偏偏撒尔还要凑上来,将魔王的手臂从被子中拎出来看,边看边夸张地叹息:“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瑞斯抽回手,按理来讲只要他想,这些甚至完全和‘伤口’沾不上边的痕迹,瞬间便能够消失。但不知道亚德西莫是怎么做到的,硬是将这些痕迹给留了下来,害得魔王迷迷糊糊被喊起来洗漱时,直接就被撒尔和跟在他身后的奴仆们看到了身上的暧昧痕迹。
“你也滚出去。”魔王头也不抬地这样说。
撒尔:“……”
虽然在这种时候去作弄魔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撒尔现在只是个在天使手下“混饭吃”的无辜打工人,所以在咳嗽一声后,又继续说道:“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痕迹在接下来的一周都会一直存在,阿瑞斯也不想出门的时候被发现……”
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魔王没什么情绪地抬头,尽管眼睛一直被遮住,但撒尔却莫名有一种在和他对视的错觉,不由得一顿。
“你想说什么。”阿瑞斯直接了当地问:“是亚德西莫让你来劝我不要出门的吗。”
撒尔在心中啧啧了好几声,但替人卖命就是这样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无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小阿瑞斯,你不是本来也暂时出不去……”
结果又被打断。
魔王陛下从小就是一只很有礼貌的小家伙,就算是面对自己不喜欢不感兴趣的事情,哪怕是发呆也要假装听对方说完。
鲜少出现这种一再打断别人说话的情况。
看来是真把人气坏了。
“是的,我出不去。”阿瑞斯坐起身的时候,牵动了手脚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拖动声,相比起将奴仆们赶出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平静到让撒尔都觉得奇怪:“但他却还是要让你来劝我,还留下这些刚好要一周才能消除的惹人烦的东西,就为了打消我最近几日出门的念头。”
魔王陛下说话很轻,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恼怒,但撒尔脸上的笑却随着他的话而淡了下来。
终于,阿瑞斯得出结论,被黑布遮住的眸子转向了撒尔:“他受伤了对吗,或者说在接下来的几天一定会受伤。”
受伤了的天使力量变弱,或许也会导致束缚住魔王的这些锁链效果减弱,如果阿瑞斯趁此机会奋力挣扎,很可能就真的能挣脱。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是亚德西莫绝对不想要将阿瑞斯放出来的时间。
“他想要做什么。”阿瑞斯是真的很好奇,对着沉默下来的白发魔族发问:“你们想要做什么?”
撒尔其实能想出一百个理由来欺骗,但看着魔王扬起来的颈脖,不自觉攥紧了的苍白手指,他最终只是轻笑了一声:“别问了小阿瑞斯。”
一道叹息声轻飘飘地在耳边晃过,因为太轻,阿瑞斯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并不是亚德西莫找我来劝你的。”撒尔打了个响指,阿瑞斯便感觉一阵粉末从自己面前飘洒过,浓郁的香味带来些晕眩感。
“放心,等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的。”撒尔的声音难得地少了几分懒散,而多了些无奈:“抱歉。”
——
门关上了。
周围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