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许多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见踪影)的爱宠突然和伴侣重叠这种事情,尽管除了某只天使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人知道,但只是脑中回想起曾经的某些片段,就已经足够让魔王脸热羞恼了。
就算是天使长好声好气地解释,这是当时的无奈之举,也还是难以消减这份羞赧,藏在被子里面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等第二天清晨,床边却已经没有了金发天使的身影。
但寝宫的窗户边上,却多了一束美丽的紫色鲜花,晶莹的露水挂在花瓣上,明显是刚从花园中摘下来的。
来侍奉魔王洗漱的侍从们,完全不知道这束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好奇又害怕被责备,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看向才醒来的魔王:“陛下,要扔掉吗?”
阿瑞斯不喜欢被其他人触碰,正在自己穿外衣,闻言系带的动作慢了些。
藏在黑发中的耳朵不自在地动了动,从喉咙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留下。”
侍从没听清楚,以为他是答应了下来,便松出一口气,抱着花准备离开:“那我现在就去把它丢出去……”
!
阿瑞斯红着耳朵瞪他,紫色眸子里面还带着刚睡醒的雾气,不仅不显得凶狠,反倒多了几分呆愣:“我说留下来。”
侍从迷茫了一瞬间,在同伴的提醒下,才连忙开口:“那、那要为您放到大厅吗?”
话音未落,穿好了衣服的魔王便靠近过来,黝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自然垂落的睫毛又长又密,轻轻掐在花瓣上的手指更是修长白皙。
侍从不自觉地就僵硬了身体,然后便听到一道故作矜持,但又难掩雀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放到我的房间吧。”
担心这些笨蛋家伙听不懂,善良的魔王咳嗽了一声,又补充道:“床头。”
从这一天之后,王宫里的所有魔都知道,有一名不请自来的狂徒趁着夜色潜入了魔王的寝宫,还大胆地送了王一束花。
最重要的事情是——魔王接受了它。
自从弗尔伊德被关入地牢之后,气氛沉重了一段时间的王宫因为这件事而兴奋了起来,几乎每一只魔都在猜测这名鲁莽又幸运的家伙究竟是谁。
更有甚者蠢蠢欲动,揣着一堆漂亮的宝物鲜花,就效仿那名“狂徒”偷偷深夜潜入了魔王的寝宫。
结果才刚刚兴奋地从裤子里掏出宝物来,一个字都还没说,就被有起床气的魔王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出了百米开外。
嗯,据说这家伙的屁股还陷入了墙中,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印痕。
不仅如此,之后的接连好几天清晨,奴仆们都能在魔王的窗台上发现一束新鲜的花,每天都是不同的颜色,就算是在总是灰蒙蒙的魔界,也显得温暖亮眼的色彩。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瞒得过魔王忠心的下属们,六名家伙恶狠狠地驻守在陛下的寝宫之外,蹲了一整夜,本来以为能够抓到那名该死的登徒子,结果天一亮,窗外还是出现了一束鲜花。
却没有一只魔发现它是什么时候被放下的,连那名所谓“的登徒子”的尾巴都没看到。
而作为整个王宫拥有最灵通的消息的魔,撒尔大人自然也早早地就得知了关于魔王的这件风流趣事。
还光明正大地拿到了本人面前来调侃。
“呀,瞧瞧看,这是什么,”撒尔绕着闭目养神的魔王陛下的寝宫绕了一圈,啧啧有声地将花瓶拿起来又放下,语气带着夸张的赞扬:“真是美丽,惹人怜惜,不知道是那个奴仆挑选的品种。”
这只魔一边说话,还要一边走到魔王的对面,撑着下巴,慵懒又戏谑:“太偏心了吧,怎么就只往魔王陛下的房间供应。”
阿瑞斯戳了戳花瓣,嘟囔道:“不是奴仆。”
魔王的声音很轻,却逃不过撒尔大人的耳朵,他眨眨眼笑得很狡猾:“不是奴仆……哎呀!”
突然的升高的音调,把正在发呆的阿瑞斯吓了一跳,手指一用力差点将花朵掰扯下来,恼怒地抬起头瞪过去,正好就和那双猩红含笑的眸子对上上。
“我知道了,肯定是追求者吧。”
白净脸上的怒气被羞赧所替代,阿瑞斯不打算理这只整天都只会取笑自己的家伙,红着脸站起身:“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和莉莉安商量事情。”
作为一只有责任心的魔王,即便阿瑞斯并没有像历届前辈一样,有着开疆扩土的愿望,但也并不是整天就无所事事。
从诺曼堡回来后,阿瑞斯很快便将自己在人界的所见所闻和下属们分享,并且开始慢慢尝试着把一些有用的发明或者魔法道具,在魔族实行起来。
毕竟不是每一只魔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对于他们而言,人类创造的很多东西,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弗尔伊德出事之后,阿瑞斯对接的对象,就变成了莉莉安。
撒尔知道魔王的安排,因此并没有再继续阻拦他。
只是在阿瑞斯快要离开跨出房门前,又弯着眉眼开口问道:“那么尊贵的魔王陛下,您的选妃仪式,就又我来主持了哦。”
阿瑞斯的脚步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边浮现红晕,绷着下巴大步离开:“幼稚。”
——
莉莉安的确是一名很有主见的魔,虽然最开始听到阿瑞斯打算引进人界产品的想法时有些不以为然,但再听完魔王的解释又回去思索了一个晚上后,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聪明且效率高,除了偶尔喜欢调戏年轻的魔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这也是阿瑞斯一下子就从剩下的几名下属中选择了她的原因。
和聪明人沟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阿瑞斯只是召见了莉莉安一小会儿,便基本上将接下来的安排敲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