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最开始还不明白塞西在说什么,被拉过去手腕后,余光才瞟到了自己右手拇指上的一点点小划伤。
真的特别特别小。
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
阿瑞斯:“……”
亚德西莫只感觉搜的一下,刚刚才握到手心的手腕,就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因为动作太快,就连天使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的,塞西。”魔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将已经愈合的手指藏到了背后,晃了晃手里的花,试图转移话题:“菊花又没有刺,扎不到我的。”
撒尔依靠在门边看热闹一般地点头:“哎呀,是这样的,我们小阿瑞斯可不是一般人,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阿瑞斯怎么会听不出这只该死的魔话里的揶揄意味,凶巴巴地转头瞪过去,然后就在和那双猩红含笑的眸子对视上的瞬间,僵硬住身体。
菊花移开后,一头显眼的白色长发就完全地露了出来。
糟糕了。
魔王的心脏飞快跳动,脑中一秒钟闪过千百种或许能够拯救自己当前困境的方法。
但当然已经于事无补,伴侣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撒尔先生怎么换了一个发色,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似乎是黑色的。”
撒尔非常明显地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正在装自闭的魔法师,撞得维拉差点一头撞到门上,只能阴沉着脸站出来胡乱回答:“嗯嗯,因为撒尔踩到香蕉皮摔倒把头发都摔秃了,现在戴的是假发。”
撒尔:“……哈哈。”
阿瑞斯也干干地笑了两声,紫色眸子却趁着伴侣没注意,用力地瞪住前方的两只老狐狸,用眼神威胁他们不许乱讲话。
但显然撒尔是永远都看不懂的,维拉看懂了也懒得开口。
白发魔族最后在大方地邀请了两位邻居进入客厅后,又眨了眨眼睛,随和地说道:“你没有发现我的眼睛也变了吗。”
阿瑞斯看出来了撒尔今天不太老实,却没想到他直接到了这种地步,让魔王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在伴侣低头思考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到底在做什么。】
冒着可能会泄露魔力气息的风险,阿瑞斯终于控制不住地侵入了撒尔的心神,用专属于强大魔族的传音手段,强迫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想要害死我吗,撒尔。】
撒尔本来就领域受损,来自魔王强大的压迫力,使得他瞬间就脸色苍白了几分,但却还是有力气回答阿瑞斯的问题。
“当然不是。”他意味深长地这样回答:“没有人能够害死你,除了你自己,魔王陛下。”
阿瑞斯抿住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非常懊悔自己今天答应伴侣一起过来拜访邻居这件事。
但事已至此,进都进来了,立刻拉着塞西走,好像也显得太过突兀。
只能先随机应变了。
魔王陛下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紧张兮兮地看着伴侣和撒尔交谈。
整只魔时时刻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本来以为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两人却真的只是在单纯的聊天。
总是惹麻烦的白发魔族竟然还大方地准备了热咖啡和甜点,虽然脸上的笑容假得不行,但气氛竟然也还算是融洽。
看得魔王一头雾水,又担心难以控制的撒尔会突然暴起伤人,又害怕伴侣会突然站起来指认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塞西就像是没有看见撒尔的异常外表一样,自然地与他交谈。
阿瑞斯却还是不敢松懈,紫色眸子紧紧地落在两人的中间,好半天才眨一下眼睛。
天使长大人当然是能感受到小伴侣的注视的,并且被这股让人难以忽视的灼热目光,弄得又心疼又有点想笑。
抬起眼来,发现对面的撒尔眼中也涌出了相似的情绪,只是被更明显的“恨铁不成钢”给遮掩住了。
撒尔干脆推了一下维拉,催促他说:“还不快带我可爱的小外甥出去玩,没看他都要无聊死了吗。”
维拉面色难看,挤出来几个字:“你再用这种语气吩咐我……”
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魔法师就顶着一张气急败坏的脸,暴躁地坐到了阿瑞斯的旁边。
在他说话之前,魔王就抢先一步地开口:“我不去。”
阿瑞斯还没有笨到看不出来撒尔是想要找机会把自己支开,谁也不知道这只魔会在自己走了之后,对塞西做什么事情。
维拉也是明摆着不想要离开的样子,闻言脸上露出点喜色,顺理成章地摆手:“小阿瑞斯说不去。”
撒尔:“……”
亚德西莫忍不住在心里面轻叹一声,然后对着伴侣露出个安抚的笑来,捏捏他的手指:“没事的,宝贝,你不是要去找画纸吗,先去和维拉呆一会儿,我和撒尔谈点事情,很快就好。”
阿瑞斯喉结滚动几下,本来想耍赖装没听见,但却还是在伴侣的注视下松了口,抿住唇答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