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早上一起来,发现尾巴自己窜出来后,阿瑞斯就再也不敢和伴侣亲近了,生怕一激动身上就冒出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
就连晚上睡觉时,都战战兢兢的,在心里面偷偷“警告”了不听话的尾巴耳朵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地挨着伴侣躺下来。
魔王并不是看不出伴侣眼中的困惑和失落,但是作为魔力紊乱的直接受害者,他也没有办法,在魔力紊乱的状况真正得到缓解前,都必须要加倍小心,将什么尾巴耳朵犄角的都好好地捂起来才行。
好在幸运的是,他偶然得知某个远在乡下的魔法师,似乎在魔族的魔力研究方面颇有成就。
就是理解能力堪忧。
阿瑞斯最开始尝试着给他写了信,委婉地问他有没有能够暂时性应对魔力紊乱的方法,等了好几天,百忙中的魔法师才终于给他回了信。
魔王兴奋地摊开信纸一看,却只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凌乱暴躁的词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气得阿瑞斯当天晚上都少吃了两个小蛋糕。
于是,魔王很快又再次给他写了信,这一次用了更加直白的语言,紧张兮兮地等待了两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得到了答复。
同样是胖胖的小白鸽,同样是藏在翅翼下方的小纸条,同样是凌乱的字迹。
但回信的内容却太过简单粗暴。
简单到只有一个字:有。
本来以为会得到什么专业的回答,或者什么有用的高级药水的魔王陛下:……
阿瑞斯不敢相信地将那张小纸条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维拉的确是只留下了这一个字。
努力了好几天的魔王陛下,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差点被半夜醒过来(实际上是没睡着)的天使长大人发现自己在背着他偷偷和魔法师传信。
但是撒尔的领域还没有完全治好,下属们远在魔界,除了时不时给他汇报一些打架斗殴的日常事件后,就没有更多的作用了。
阿瑞斯的身份特殊,思来想去,或许能够在目前帮助到他的,竟然还真的只有维拉。
于是坚强倔强的魔王陛下,为了能够早日恢复和伴侣的正常性-生活,锲而不舍地埋头写信并且将信件寄向乡下。
但文字总是很难表达出真实意思,特别是在两个不同种族之间的沟通更是作用甚微。
在第三次得到一个来自维拉的“?”和小心眼的撒尔落井下石的调侃和嘲笑后,魔王陛下沉默了几秒,终于忍受不了地拍桌而起。
嗯,然后桌子便在魔王的怒火中实现了自我的牺牲。
亚德西莫今天回家得还算早,刚刚脱下外衣,一转过身,就听到阳台处响起来一道巨大的碰撞声。
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却发现他漂亮的小画师正蹲在地上垂着头,一张白净的脸上满是恼怒,嘴巴张张合合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在他的前方,是一张断成了两截,略显凄惨的实木小桌。
亚德西莫顿了顿,禁不住笑出声,上前几步将伴侣拉起来,一边检查着他的手指有没有受伤,一边随意地调侃道:“亲爱的,你不要告诉我,这张桌子是被你弄塌的。”
阿瑞斯在塞西开门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了他的气息,但是桌子已经坏掉了,就算是魔王陛下也没有办法在不使用魔力的情况下,让可怜的小桌子瞬间复原。
干脆就自暴自弃恼羞成怒地开口:“不知道,可能是它质量不好。”
天使长大人当然不会去计较一个普通桌子,检查一番没在阿瑞斯的手上发现什么伤口后,便放下心来。
放下包又耐心地和阿瑞斯一起收拾好了地上的木屑碎片后,才捏捏伴侣的手指,轻声问道:“怎么了宝贝,一身火气,可怜巴巴的。”
不仅魔族擅长护短,天使也从来就是个护崽子的性格。
亚德西莫想也不想地就皱着眉头说:“谁欺负你了?”
阿瑞斯憋着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伴侣倾诉,整只魔都快要被气成了河豚,在天使长关切温和的注视下,才咬着牙憋出来一句:“我要去给维拉家安装电话线。”
天使长:“……电话线?”
亚德西莫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将这句话和伴侣这几天有些异常的举动联系起来。
一时之间又气又想笑。
但却没有直接揭穿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画师,而是温柔地循循善诱:“阿瑞斯不是可以给他们写信吗,我看小白鸽最近来得还挺勤的。”
魔王一说到这个就来气,漂亮的下颌线都被气得崩起来,紫罗兰色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一点:“但是小白鸽也要等好久才到,维拉总是忘记给我回信!”
于是天使长大人轻轻啊了一声,浅色的睫毛晃了两下垂下来。
“宝贝,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给维拉写了信。”适当的示弱和委屈,是一个不错地取得年轻伴侣关注的方法,天使长大人已经运用地驾轻就熟。
“阿瑞斯都已经好几年没有主动和我写过信了。”
魔王陛下本来想说,他们每天都见面用不着写信,但话都到了嘴边又忽然停顿下来。
嗯……塞西似乎的确每到新年都会给自己写一封信。
阿瑞斯瞬间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红着耳朵抿着唇小声许诺:“我明年一定会写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