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内壁突然出蜂鸣般的震颤,那些深褐色的锈迹如同溃烂的皮肤般层层剥落。紫萱的狐火在鼎口盘旋三匝,映出铭文中渗出的猩红血珠。她突然闷哼一声,指尖丹火竟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着,在虚空中勾勒出扭曲的星轨。
"这些巫文在吞噬灵力!"南宫璃的九尾瞬间结成防御阵势,尾尖狐火照亮了鼎壁上浮动的金红色脉络。那些血液凝成的古篆竟似活物,每当焰光扫过,便有细如丝的触须从鼎壁探出,贪婪地舔舐着狐火中的灵气。
紫萱眉心浮现莲花状血痕,周身悬浮的七盏续命灯忽明忽暗:"药王谷的《百草注疏》里记载过这种血祭铭文——以千年妖血为墨,将咒术刻入器物神魂。但能驱动这等邪法的,唯有"
她话音戛然而止。鼎内空间突然如褶皱的绸缎般抖动,无数青铜棺椁自虚空裂隙中缓缓升起。每具棺木表面都布满青黑色霉斑,腐臭的血浆从棺盖缝隙不断渗出,凝结成手腕粗细的锁链。那些锁链末端穿刺着各派祖师的尸骸,本该坐化的前辈们此刻皮肤泛着青铜光泽,干枯的手指结着诡异的逆生印。
"这是太虚宗的乾坤锁魂术?"苏墨的墨麟剑突然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脊处残存的灵识碎片化作光晕,在他身侧凝成半透明的人影。那与苏墨面容七分相似的剑灵按住额间星纹,瞳孔中倒映着棺椁上逐渐清晰的刻字:【太虚宗第三代掌门苏星河奉血诏镇此】
南宫璃的狐尾不慎扫过棺盖,雪白毛突然燃起青黑色火焰。她当机立断扯下那条狐尾,断尾在空中爆成万千火蝶。烈焰触及锁链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响起千万人的悲鸣,那些贯穿尸骸的腐血锁链竟如毒蛇般昂,朝着三人激射而来。
"小心!"苏墨挥剑斩断袭向紫萱的锁链,墨色剑锋溅起的血珠却在空中凝成三具人形。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血傀儡咧开直达耳根的嘴角,异口同声地尖啸:"三魂镇棺,七魄为钥——苏家血脉,当归位!"
紫萱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画出九宫卦象。悬浮的丹鼎虚影骤然暴涨,将《葬龙经》残篇化作金色锁链:"这是三才锁魂阵的逆转!血诏在通过腐血复刻你的命格!"她话音未落,三个血傀儡已突破卦象防线,指尖生出与墨麟剑同源的黑色剑芒。
南宫璃突然将染血的断尾刺入心口。蕴含着本命精元的九尾天狐血洒在棺椁刻字上,竟让【苏星河】三个字燃起苍白色火焰。所有青铜棺椁同时震颤,祖师尸骸的逆生印突然转为往生诀,腐血锁链如遭雷击般痉挛退却。
"没用的"剑灵虚影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青冥血诏需苏氏嫡血为引,当年"残存的灵识突然崩解,化作光点没入墨麟剑。苏墨的瞳孔不受控地浮现双重星轨,当他指尖触碰到棺盖刻字时,整片虚空突然响起威严的敕令:
"奉天承运,青冥诏曰:凡苏氏血脉,当以三魂镇龙渊,七魄锁幽冥——"
腐血锁链突然穿透时空禁锢。苏墨横剑格挡的瞬间,黏稠血浆顺着剑柄爬上手腕,耳边响起苍老的叹息:"三百年了星河吾儿"恍惚间,他看见风雪夜跪在祠堂的少年,看见浸透血色的青铜诏书穿透族人胸膛,最后定格在棺椁深处——那双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重瞳,正在血色深渊中缓缓睁开。
"苏公子!"紫萱的惊呼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墨麟剑突然自主调转剑锋,朝着主人心口刺去。南宫璃的狐尾卷住剑柄的刹那,剑脊龙纹突然剥离本体,在虚空凝成血色诏书。泛黄的帛布上,朱砂写就的"诛"字正化作九条血龙扑向苏墨。
千钧一之际,紫萱祭出药王谷至宝神农尺。翠玉尺身撞上血龙的瞬间,尺面浮现的百草图文突然燃烧,将方圆三丈化作焦土。南宫璃趁机甩出八条狐尾缠住苏墨腰身,却见那些贯穿祖师的腐血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如嗅到血腥的鲨群般蜂拥而至。
"去棺椁阵眼!"紫萱嘴角溢血,神农尺在她掌心寸寸龟裂:"血诏核心在苏星河"她突然瞪大双眼,望着苏墨身后浮现的虚影——那是个与他容貌酷似的玄袍修士,正握着墨麟剑刺穿自己的心脏。
整片空间开始崩塌。青铜棺椁接连爆裂,无数祖师尸骸化作流光涌入血色诏书。苏墨的瞳孔完全转为重瞳状态,当他本能地伸手触碰诏书时,那些朱砂文字突然流入他的经脉,在皮肤表面凝成与棺椁同源的咒文。
南宫璃突然呕出黑血。她心口被腐血侵蚀的伤口正蔓延出蛛网般的黑线,九尾已半数化为石灰色。紫萱踉跄着将最后三盏续命灯按在她天灵盖上,灯焰却瞬间被黑气吞没:"天狐血脉与血诏相冲除非"
"用我的血。"苏墨突然抓住南宫璃的手腕。他手臂上的咒文正出灼目光华,那些没入体内的血色文字在皮下流转,最终在掌心凝成缩小版的青铜诏书:"既然苏氏血脉是钥匙"他猛地将手掌按在南宫璃心口,诏书烙印与黑气碰撞出刺目电光。
虚空深处突然响起锁链崩断的脆响。最后一具青铜棺椁轰然开启,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棺中人额间星纹与苏墨交相辉映。当那双重瞳完全睁开的瞬间,整座神农鼎出洪荒巨兽般的咆哮,将三人震出异空间。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苏墨看见那具"苏星河"的尸骸对自己抬起手指,干裂的唇间吐出无声的警示。穿过三百年的风雪,那口型分明是: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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