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风裹着咸腥血气,沈墨立在碧落海断崖边,掌心龙鳞滚烫如烙铁。三日前从归墟带回的玉简裂开细纹,渗出暗红血珠,凝成陆昭的字迹:【离南海】。他捏碎玉简,碎屑随风飘散,远处海平线骤然翻起黑浪——三百艘幽灵船破雾而出,桅杆上悬着的不是帆,而是密密麻麻的修士人皮!
"沈师叔!潮音洞塌了!"道童御剑疾驰而来,衣襟沾满黑血,"那些船船上有活人!"
惊蛰剑劈开浪头,沈墨跃上最近一艘幽灵船。甲板黏腻湿滑,铺满腐烂的鱼鳞和断指。他踢开一具浮肿尸骸,瞳孔骤缩——尸身心口嵌着枚金针,针尾刻着药王谷暗纹!
"咯咯"
船舱深处传来轻笑。沈墨剑锋横扫,木屑纷飞中露出个血肉模糊的肉茧。茧膜突然裂开,钻出个浑身缠满金线的女童,眉眼与陆昭重生之躯一模一样,只是嘴角咧到耳根:"爹爹,来陪我放风筝呀——"
她扬起手中丝线,天上飘着的赫然是几十具药王谷弟子尸身!
金线如毒蛇缠住沈墨脚踝,每根丝线都连着具尸骸的天灵盖。女童蹦跳着转圈,尸群随之起舞,结出药王谷失传的"九转回春阵"。沈墨的剑气劈断丝线,断口却渗出黑血——这些竟是活人生抽的经脉!
"青阳师尊说,爹爹最疼昭儿了。"女童突然扑进他怀里,冰凉小手按在他心口,"把龙脉给我好不好?"
沈墨的胎记突然灼痛,惊蛰剑不受控制地刺向女童咽喉。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女童化作金粉消散,空中飘落张血书:【子时三刻,往生崖】。
往生崖底阴风刺骨。沈墨踏着嶙峋怪石前行,岩缝间卡着半截琉璃臂——正是陆昭重生时被龙母扯断的左臂!他俯身去拾,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血池。池中浮着三百口琉璃棺,每口棺中都泡着具女童尸体,面容皆与陆昭相同。
"沈道友,这份大礼可还入眼?"
血池对岸立着个佝偻老者,手持剥皮刀,脚边堆着新鲜人皮。沈墨的剑光劈碎他斗篷,露出张溃烂的脸——竟是二十年前被陆昭斩杀的九幽长老阎无赦!
"惊喜吗?"阎无赦刀尖挑起张人皮,"当年你用焚海灯烧我魂魄,可曾想过我会借这些赝品还阳?"他猛地撕开人皮,内里钻出千百只金纹蛊虫,"多亏青阳送来这三百具千劫茧"
蛊虫汇成巨掌拍下时,沈墨并指抹过剑身。惊蛰剑燃起幽蓝火焰,火舌舔过蛊虫竟出凄厉婴啼——这些蛊虫腹中全是未成形的胎儿!
"你拿孕妇养蛊?"沈墨目眦欲裂,剑气搅碎蛊潮。阎无赦狂笑着掀翻血池,琉璃棺中女童集体睁眼,掌心金线缠住沈墨四肢:"这些可都是陆昭的血脉,你舍得杀?"
胎记突然炸开金芒,沈墨扯断金线,黑血喷溅处浮现陆昭虚影:"呆子,烧棺!"
焚海灯残焰自他心口涌出,琉璃棺接连炸裂。阎无赦在火中扭曲成焦炭:"青阳不会放过"
黎明时分,沈墨在灰烬中翻出半块玉珏。玉身刻着诡异佛偈:【血肉为舟,执念作桨,渡尽孽海,方见菩提】。道童突然惊呼,只见往生崖壁渗出金血,凝成尊三头六臂的骨佛——每只手掌都托着盏长生烛,烛芯竟是陆昭的残魂!
"沈郎"
骨佛中间的头颅缓缓开口,声音与陆昭别无二致,"杀了我,才能断龙脉"
右侧头颅却出青阳的狞笑:"你舍得吗?这可是她最后一缕魂魄!"
左侧头颅猛地睁开血瞳,无数金线自佛掌射出,瞬间刺穿沈墨周身大穴!
沈墨的剑锋抵住骨佛眉心,手腕却被金线缠得死紧。陆昭残魂在烛火中明灭:"还记得药王谷的焚心诀吗?"
他猛然咬破舌尖,精血染红惊蛰剑。剑气贯穿骨佛的刹那,三百盏长生烛齐齐爆燃,火海中浮现陆昭完整的魂魄:"青阳在我魂中种了往生蛊,唯有斩断"
剑光劈落的瞬间,骨佛化作金粉,南海突然地动山摇——海底升起座白骨佛塔,塔顶悬着口水晶棺,棺中女童正在缓缓睁眼!
药王谷地动不止
沈墨立在崩塌的往生台上,怀中女童的睫毛微微颤动。道童捧来染血的《千金方》,残页上浮现新字:【血肉为引,可镇龙脉】。
南海方向传来梵音,白骨佛塔已逼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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