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杨彦全听他人提起过有这回事,但具体细则不明。n
“淳佑改制后对公吏实行异地考核制度,由随机的相邻州府派遣官员来进行考铨,铨考分为两部分,一为笔录,二为查访。n
此二者皆有等级之分,甲优、乙良、丙中、丁末。标甲者可升迁,录乙者可平调,记丙者五年内进入待查,一旦犯错即刻贬级,画丁者职位不保,归为剪裁行列。”夏石耐心解释,起身拿起毯子,亲自为杨彦全盖在腿上。n
浓郁的杜丹香气扑面而来,杨彦全强做镇定,压住火气,一派目不斜视,好似正的发邪:“多谢慈掌相告,杨某定当用心,不负慈掌好意。”n
杨彦全为吏三载,笔录方面毫无畏惧,自诩可安稳过关。至于查访一事就得先行下点功夫了,想来也不是难事。n
“这次是邓州来的签判姓王名恽,字仲谋,卫州人。淳佑七年进士,师承礼部侍郎姚枢、济南府知府王磐,是北方官派的新贵,此人很有才干,品行端正,当年全……平章执意要点其为状元,但一众言官反对,最后官家点了老生张渊微。”夏石简短介绍了几句已经勾勒出王恽不好糊弄的脾性。n
“二十五岁就当了签判,外加朝中有人,上升势头很猛,应该不畏官场陋习吧。”又是不收礼的硬派人物,杨彦全一时间颇为头疼。n
“你也不用太过忧虑,王恽调任地方是阿翁举荐的,对史家有几分薄面,只要我开口,定保你无虞。”夏石平淡说道。n
杨彦全一听此话,立马勤殷起身为夏石再斟酒,言语讨好道:“一切有赖慈掌提携,杨某绝不敢忘慈掌大恩。”n
夏石见杨彦全这番小人状态,心中顿生不喜,斥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把腰挺直,没有一丝男儿豪气,遇事也不够沉稳,如何成的了大志?”n
这骚娘子绝对心理有病,就喜欢别人对她强势是吧,喜欢硬骨头是吧。n
正常人哪有这样的,求人办事还要给人脸色吗?这不是典型的软饭硬吃吗?n
杨彦全尴尬的坐回原位,正襟危坐道:“慈掌教育的……嗯!杨某知道了。”n
夏石望着杨彦全生人勿近的表情,确实像极了那人:“罢了,这样就好。”n
之后二人饮谈,聊了很多事,杨彦全第一次深入了解夏石的过往,夏石不是宋人,是党项出身,怪不得漂亮的异样。另外她还有一个弟弟是个武将,听起来官职不低,原来这才是她强势的资本。n
酒过味,杨彦全也有些晕乎乎,夏石叫兄长的次数明显增多了。n
“慈掌,要不今日就到这儿吧。”n
“兄长,又要离开我吗?不要走好吗?”n
“慈掌喝多了。”n
“都怪兄长,要不是你,史嵩之也不会看上我……”n
杨彦全一时间曲解了夏石的意思,以为史嵩之与夏石……n
难不是扒……?这娘们也太不知检点了,不行!忍不了了,看来杨某要好好教育一下她。n
一袖扫翻珍馐宴,折了紫竹开山门。n
赫笔即画旧宣纸,老砚方盛新墨汁。n
翌日。n
“畜生,安敢如此!”n
“慈掌息怒,小人……杨某先行一步。”n
被踹下床的杨彦全抱着衣物踉跄出门,只留夏石独坐在床上,脸色红白不定,她是万般没想到杨彦全会如此大胆,昨夜思绪压不住的乱飞。n
许久,终化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