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川你至于么?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
怎么不至于?
他的种不认他就算了,还要枪毙他,他能不计较?
侧过身躲开赵云笙,他居高临下仔细打量面前的儿子。
这么一看,鼻子还挺像他。
嗯,眼睛也有点像,最像的还是嘴巴。
端详结束,他才对上小家伙喷火的眼睛,慢慢悠悠问。
“你知道我是谁么?枪毙你老子,跟你妈学的?”
元宝抽了抽小鼻头,“我才不管你是谁,你欺负妈妈,就要枪毙你。”
赵云笙听得特别感动,不愧是她的小棉袄,威武不屈呀。
她火速把儿子夺过来抱在怀里,摸了摸他冰凉的小脸蛋,给他把围巾往上拢了拢。
“等妈妈很久了吧?”
“可不是么?看到别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元宝一动不动,就守在门口等你,让他进屋烤火都不去。”
横空插进来的女声抢过了元宝的话头,赵云笙转身,发现是托儿所的吴巧。
她笑了笑,客客气气道谢,“今天麻烦吴同志了。”
“不麻烦不麻烦,元宝乖得很,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他。”
吴巧回答赵云笙的话,那双眼睛却控制不住瞟向裴鹤川。
明明偷看的动作一目了然,她还以为自已掩饰得很好,撩撩脸边的头发问。
“赵同志,不知道这位军人同志是?”
赵云笙只一眼,看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揶揄地看着裴鹤川。
“哦,刚认识的,还不熟。”
吴巧闻言眼睛都亮了,欣喜若狂追问。
“真的?那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赵云笙实话实说,“遇到了点麻烦,他顺道送我回来。”
裴鹤川听她撇清二人的关系,那张脸肉眼可见黑成锅底。
偏偏吴巧没有自知之明,见到他冷下脸,还以为他是对赵云笙心怀不满,当即面色一变,自以为是数落起来。
“赵同志,你也太不懂事了吧?人家军人同志日理万机,平时还要忙着训练,你怎么能让人家特意送你回来?跑来跑去的未免太耽搁时间了。”
“???”
赵云笙差点以为自已听错了。
不是。
这娘们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育她的?
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她就多嘴解释那两句!
“还有啊,你是个寡妇,独自带着个孩子,要懂得避嫌,你这种不吉利的身份,别给军人同志添麻烦,影响人家名声。”
赵云笙直接气笑了。
“我说吴巧,你这么好为人师,咋没见你给别人上课?上赶着贬低我,不就是为了彰显你的独特?咋了,看上这位了?”
她没好气地抬手拍了拍裴鹤川的胸口,啪啪两声尤其响亮。
被误伤的裴鹤川面色一冷,把仇记到了吴巧身上。
“别自作多情了,他能看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我是个寡妇咋了?我比你漂亮,个比你高,还比你有文化。春天到了,你也发情了,既然上赶着想要嫁人呢,我劝你好好拾掇拾掇你自已。”
“那脸黑得跟煤炭一样,也好意思来说我?要不是看你照顾几天元宝,我高低扇你两个大嘴巴子,给你个笑脸真把自已当菜了是吧?”
吴巧没想到看起来娇俏漂亮的赵云笙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一时间被骂得手足无措。
看了眼自已黢黑的手,又看了眼高大英俊的裴鹤川,她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
咬咬牙,红着眼圈据理力争,“赵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骂得这么难听?”
还当着她一见钟情的军人同志的面,她不活了。
赵云笙面不改色,“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咋了?难道我撒谎了,你问问这位同志,你是不是黑,是不是矮,是不是多管闲事?”
她立马看向裴鹤川,使个眼神威胁,那咄咄逼人的模样特别可爱。
裴鹤川本来还震惊于她流利的口才,冷不丁被她质问,立马回过神。
板着脸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吴巧,他斩钉截铁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