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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吗(第3页)

&esp;&esp;那么痛苦、哭喊得那么伤心,可尚棠又有哪一次的和她商量过了?

&esp;&esp;哪怕一次?

&esp;&esp;确实和尚棠的友谊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骗局,从中诞生的情谊也并非坚不可摧。尚棠或许也根本没把关玉秀看做过是朋友。

&esp;&esp;可即使如此。

&esp;&esp;关玉秀和尚棠好歹是一起钓过鱼的关系。好歹是一起去过春日宴,一起赏过月、看过花、去过庙会、捉过猫……的关系。

&esp;&esp;既然尚棠除了她这个虚假的朋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

&esp;&esp;那……有什么必要、都藏着不说?

&esp;&esp;宣泄也好、抱怨也罢,至少哪怕是能发泄出一词一句的咒骂?

&esp;&esp;前世今生的隐情、私心的设局、铜镜系统的任务……就算这些不说就罢了。

&esp;&esp;[——“喂、肉灵胎?你很在乎这个叫尚棠的寄生物?”

&esp;&esp;——“你知不知道,在关在王府大院、皇城深宫里,她啊……”

&esp;&esp;——“心里,每时每刻、无时无刻——”

&esp;&esp;——“都在哭喊着渴求作为‘秀秀’的你的救赎。”]

&esp;&esp;既然如此。

&esp;&esp;那时候说一句“我很痛苦”,不行吗?

&esp;&esp;说不出口,那就算在信中写一句“救救我”,很难吗?

&esp;&esp;写一句,“关玉秀,我受够了,救我”,是那么难以下笔的事情吗?

&esp;&esp;对尚棠来说,关玉秀又不是如亲人那般的关系。有些人怕亲人的担心,往往习惯报喜不报忧。可首先,尚棠没有能通信的亲密亲人,其次,尚棠就没那份会为人着想的温柔的细心,最后,尚棠不是一直把她当做工具人吗?对于工具人偶尔抱怨个一两句又能有什么负担?

&esp;&esp;可偏偏……什么都不说。

&esp;&esp;明明以前那些大逆不道、离经叛逆的话毫不戒心的能对关玉秀滔滔不绝。那些不该说的废话说了那么多、到了这种最该说的时候……居然闭紧嘴了。

&esp;&esp;尚棠的之前外露情感都太明显,通过文字就能一眼看透。

&esp;&esp;出于这个考虑,想着尚棠可能会有什么心事可以向自己倾诉,关玉秀才开始和尚棠保持书信往来。

&esp;&esp;察觉出不对去见尚棠,结果尚棠还以那种会面给了关玉秀挥之不去的阴影。

&esp;&esp;这种——孤注一掷、一意孤行的混球,关玉秀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如愿让尚棠死去?

&esp;&esp;关玉秀要怎么理解?要怎么才能看透?

&esp;&esp;尚棠一时一变的状态到底是在折磨谁?

&esp;&esp;想着不打扰尚棠的幸福、不阻碍尚棠的梦想……那个时刻,关玉秀甚至连玉麟都打算抛下、就这样想着为了尚棠去死了。

&esp;&esp;结果。这个人——

&esp;&esp;死了之后才哭着说自己其实一点不开心、不幸福,好痛苦好痛苦……

&esp;&esp;到底是在折磨谁、伤害谁、又想让谁崩溃啊?

&esp;&esp;是。关玉秀的情绪几乎总是稳定在那一个平衡线上,无论何时倾诉、无论何时看去,她似乎总是那样平和沉静,像是能包容一切。

&esp;&esp;可这不意味着她能什么都承受。

&esp;&esp;不意味着她不会生气、也不意味着她不会气到彻底失去那份理性。

&esp;&esp;自从来到往生镜里,看到尚棠每一次哭的时候。

&esp;&esp;关玉秀就能感觉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崩溃粉碎、又被拉扯着再生强行恢复。

&esp;&esp;说什么“反正这是最后了,其实我……”啊?

&esp;&esp;谁说这是最后了?谁允许是最后了?和谁商量过这是最后了?

&esp;&esp;——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连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esp;&esp;还打算说什么临终遗言?想的是什么好事啊?

&esp;&esp;何等的自大、自私、自满。

&esp;&esp;可恨、可憎、可恶。

&esp;&esp;什么“喜欢你”、什么“对不起”……

&esp;&esp;事到如今才说吗?事到如今说这些废话有用吗?说这些话能改变什么吗?

&esp;&esp;……是想着能减少自己的罪恶感、轻飘飘的说几句道歉的话赎了罪,然后毫无愧疚、如愿以偿的彻底离开?为了彻底的解放自己?为了脱离?

&esp;&esp;尚棠……到底要把她愚弄到什么地步?

&esp;&esp;他不会真的以为关玉秀,这个化人才短短十几年的‘非人’怪物,是什么清清白白、大公无私、不偏不倚的大善人吧?

&esp;&esp;到了这个地步还会让他如愿以偿?

&esp;&esp;不可能。

&esp;&esp;——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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