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地方宽敞,划分成几个隐私的隔间,绕过屏风走进去,半敞的窗扉正对着中街大道。
仪态得体的侍女端上丰盛的酒菜,徐如和林歌关上门在外间守着,内室只剩下殷宸和魏元衡两个人。
殷宸靠在窗边紧紧盯着外面,突然兴奋一声:“来了来了!”
两营城军自街角跑来,把中街人流往两边分,分出一条宽敞的大道,随即城外传来一道道号角声,大秦使团缓缓行进城中。
大秦是老牌强国,一代代秦王励精图治,给这个国家积累了丰厚的底蕴,若不是魏元衡统治的大周异军突起,说不得现在大秦便已经是天下之主了。
但是,也正因为大周以可怕的速度崛起,帝王颇为宽厚清明的统治有力的强大着国力,十几年内便跨越了
大秦严刑酷法几十年的努力,反而成了如今最大的帝国,压了大秦一头,大秦较劲良久终于卸了气,此次派来使团求和,高傲了几十年的头终于低了下来。
殷宸看着大秦使团队伍中那一匹匹汗血宝马,一架架大敞的箱子能看见里面堆的满满的金银珠宝、机巧奇珍,不禁啧啧道:“他们的诚意看来很足啊。”
魏元衡并不往外看,只慢悠悠倒着茶:“秦王室一代代的夙愿,便是一统四海,求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向大周开战。”
他把温热的茶杯放在殷宸面前,淡淡一笑:“当然,我也是如此。”
平分天下不过是个笑话,他与秦王都想成为这天下彻彻底底的主人。
殷宸接过茶杯也不喝,只看的津津有味,见状魏元衡摇摇头,他端起碗,夹了她爱吃的菜,坐在她旁边,喂她:“张嘴。”
殷宸乖乖张嘴,嚼着腮帮子,眼睛却都不往这边转
—活像个玩疯了的熊孩子。
魏元衡又夹起一筷子,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自己养了个小女儿。”
殷宸嘻嘻一笑,凑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他嘴角,回去又把那块肉咬走。
殷宸问:“那个领头骑马的是谁啊,还有那架大红色的马车。”
魏元衡漫不经心道:“领头的是秦王的二皇子,马车里是秦国五公主,秦国明里派了两人来表示重视,暗意却是两国和亲。”
一听和亲,殷宸头
顶天线立刻就竖起来了。
“和亲,和谁亲?”殷宸警惕的盯着他:“不会是要把公主嫁给你吧。”
魏元衡刚要说话,殷宸突然捂住他的嘴。
他微微挑眉,见殷宸慢慢往后靠在墙壁上,把耳朵贴着墙。
男人扶额,低低的笑:“你又想什么鬼点子。”
殷宸硬是把他拉过来,一起听。
这店里隔音做得极好,但是架不住这里一个武功奇绝,一个非人妖灵,隔壁人的谈笑声听得清清楚楚。
“秦二皇子是嫡出皇子,五公主更是大秦第一美人、秦王的掌心肉,没想秦王竟派了他们出使。”有人似在感叹:“秦王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另一人道:“谁叫咱们大周强盛,若说五年前还要被他们压半头,如今却是要压秦国一头,秦王献女求和,也算是知情识趣。”
又有一人出声,似是喝多了,声音都是大舌头:“要我说,秦王做的可不是赔本买卖,如今陛下空置后宫,膝下无子,这五公主美貌若是入了陛下的眼,即使是暂居妃位,将来生下的皇子是上钉钉的太子,陛下看在这份上,如何也会对秦国礼遇。”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第二人突然压低了嗓音:“不说那隐居佛寺不知面目的皇后,近来不是一直传言,宫里冒出来一位宠妃,听说容貌倾城、又性情柔婉可人,陛下极为宠爱,连宫室都没辟,直接赐住在承乾殿内同起同住,朝上接连
有官员上奏问询,都被陛下搁置,我瞧着照这架势,陛下沉醉美人乡里,怕是没心思再管那秦国美人了。”
殷宸听着听着,瞪着眼睛,怀疑的指了指自己。
魏元衡低低笑着,凑过吻她一口,在她耳边低哑轻笑:“柔婉可人,嗯?”
殷宸不高兴的拍开他。
嗯什么!她怎么就不能柔婉可人!
那边客人乘醉嬉笑,嘴里也把不住边,擅议皇家之事,又说着什么“几美争艳夺宠”的风流臆想,魏元衡眸色渐渐冷沉,慢慢转着玉扳指,殷宸却已经歪过来,枕在他腿上,往上眨巴着眼睛看他:“接下来去哪儿玩?说好玩一天的,不要那么早回去。”
她本来被簪好的头发散开,银白色的比丝绸更柔顺的长发铺了他满膝,他爱怜的顺了顺她鬓角的碎发,轻笑一声:“带你去看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