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往后倒在床上,卷着被子滚啊滚,叹气道:“男朋友真是太辛苦了,他这样操劳,对身体不好啊。”
“…”规则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刚小黑屋了你唉,他对你囚禁play了唉,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殷宸一脸“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痛心疾首:“你没看出我男朋友心里压力有多大么?你没看出他心底有多不安么?我是妖灵,作为情侣间更强大的一方,我就要更加体谅包容他,他是因为太爱我了,而且已经诚心向我道歉了,我怎么还能揪着不放呢?你也别太小气了,放开心胸,才能看的更远。”
规则简直目瞪口呆。
殷宸充分给他展示了,什么叫一谈恋爱傻三年,什么叫被甜言蜜语糊
了眼。
“我服了,真的。”规则说:“我看出来了,你和魏元衡就是天生一对,可以,非常合适。”
一个傻白甜恋爱脑,一个城府深不可测;一个步步为营精心筹算,一个傻呼呼就往坑里跳还在坑里待着很开心,这特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天作之合,般配的不行!
殷宸嘻嘻两声,又继续在柔软的被褥上滚来滚去:“我才不像你想的那么多呢,只要他爱我,我也爱他,开开心心在一起就好了,因为其他的原因而生气吵架,实在是太亏了。”
毕竟,要一次次相爱又分开,他们相爱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承受这些误会和分离。
规则慢慢沉默了。
有那么些时候,殷宸总会给它一种太通透的感觉,因为看的太明白,反而难得糊涂。
殷宸折腾了大半天,才慢吞吞的起床。
林歌带着宫女进来,为她梳妆打扮。
海外朝贡来的琉璃镜里,反衬出一张美艳到妖气的容颜,林歌捧着她一缕雪白的发丝,轻轻为她挽成一个垂云髻。
殷宸摆了摆头,看着林歌往头发里插上漂亮的珠钗:“我这个头发颜色是不是太显眼了,要不要染成黑色?”
林歌笑了一下:“殿下的头发很好看,没有人敢置喙的。”
殷宸捧着脸,懒洋洋道:“陛下还没下朝么?已经走了好久了~”
要是别人问,便是窥探帝踪罪当处死,但是她这样问,林歌却毫不犹豫道:“内阁半个时
辰前就散了,派去张府的御医来报,张相国清醒了,陛下微服去瞧一瞧,已经交代了,晚饭您先吃着。”
殷宸一听,一下子来了精神:“张简丰那个坏人,还看他干嘛,趁早凉了好。”
“张相国为相十年有余,坐镇朝堂多年,桃李天下、贤名远扬,在大周百姓心中有极高的威望。”林歌意味深长说:“陛下与张相自大周风雨飘摇那些年走来,如今大周盛世近在眼前,若是传出君臣失和的消息,难免惹得人心惶惶,倒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殷宸若有所思。
林歌又道:“不过,陛下去张府,恐怕晚膳也要在张府用,张相国刚刚痊愈,张府主母早逝、小公子年纪又小,怕是要由张大小姐作陪了。”
殷宸愣了一下,仰头去看她。
林歌笑起来。
“奴婢以前,曾是嘉国后妃,嘉王懦弱多情,朝中势力繁杂,纷纷献美入宫以掌后廷,后宫美人无数,妃嫔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想得到王的宠爱,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林歌为她戴上最后一支东珠凤钗,看着琉璃镜里风华绝代的美人,笑容带着些许怅然、些许释然和喜悦,她轻声道:“殿下,一位帝王,不纳妃、不联姻,十年来硬生生顶着前朝和天下的压力,年过而立而膝下无子;陛下对您的情意,远不是简单听过的那么清浅而浪漫的,那是一份,太深沉的爱意。”
“奴婢真心希望,
您能与陛下好好的。”林歌低低道:“世间只有太少的人,有幸能得到这样的爱,也有能力回报这样的爱。”
殷宸眨了眨眼,慢慢笑起来。
“那你给我打扮的好看一点。”她扬了扬下巴:“我得比那个张小姐好看。”
林歌抿唇一笑:“好。”
她为殷宸系上流仙裙,披上雪色的毛绒披风,她腰间佩着的缨络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
她躬身要退开,殷宸突然拉住她。
“你也会幸福的。”殷宸认真的看着她,眸色闪闪发亮:“我能看见,你未来会很幸福的。”
林歌怔住了,好半响,她才慢慢笑起来,眼眶微微发红。
她做过庶女,做过妃嫔,做过女官,曾卑微到尘埃里,也曾看似高高在上,但前半生过去,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的告诉她,她会得到幸福。
“好。”她用力点头,破涕为笑:“我们都会幸福的。”
殷宸无比灿烂一笑,绕开她往外面跑,长长的华美的裙裾被风拂起,像是艳丽的花朵,向着她的爱人、她的幸福,无比欣喜的绽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