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寇天官怀疑自己听错,“咱们一直守着的那个?”尚且不能自信,难以确定的询问:“你是说,这里是……龙脉?”
“龙脉!”仿佛有某种天生的自信,李瑶之却是越发的笃定。
望向这如似通天一般的石门,站在跟前宛如蝼蚁般渺小,在这震撼之中李瑶之则是不由自主地将脚步往前,来到石门前方。
寇天官也一并上前来,伸手去推,可石门如同生长在土里一般,根本难以推动分毫,“这进不去啊!”
寇天官嘟喃着又多推了几下,依旧不动如山。
李瑶之也出手触摸在石门上面,从那闭合的门缝中央地方,有一道大小约三寸的狭长缝隙呈现在眼前。从缝隙里望,黑漆漆一片,望不见内里,幽幽泛着冰冷。
可是,李瑶之却在见到这道缝隙的时候内心忽然狂热了起来,忍不住自顾自地道:“李家一脉,时代有长子留守龙脉的规矩,原来渊源在此。”
寇天官不懂。
但是李瑶之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块三寸长的金牌出来。
说是金牌,但这上头却泛着古朴的金属颜色,其上还分布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暗红色金属细丝纹路,错综复杂,所描绘的模样仿若深空星岸,浩瀚无边。
“这是祖祖辈辈所
传,我想……应该就是这里的钥匙了吧!”李瑶之说着的同时,已经将这块牌子竖着给插进那道狭长缝隙里面了。
随着牌子从缝隙里插入,李瑶之能够明显感觉到牌面“咔”的一顿,而后金牌一转,正面吞并了进去。
与此同时,就听到这面巨大石门厚重地挪开的声音。
石门开启缓慢,在门缝越发地启开的时候,门上日积月累的沙土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李瑶之挥去眼前的尘埃,踏入了这石门后面。
看着那块落地的金牌,他弯下身重新捡起来。
寇天官也跟随而入,看着这里面又惊又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外面空荡荡,这里面……”他话还没说完,当即一声尖叫声大喊了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李瑶之闻言追赶了过去,看到前面场景的时候也不禁止住了脚步,脸色惨白,就连呼吸都屏住了的感觉。
眼前,一排排休眠仓就像是棺材,骤然耳出现在眼前。
在那些透明的或者被掀开了的休眠仓里,皆都躺着一具具尸体。可要说是尸体也不大确切,因为这些“棺材”里面躺着的,大多表皮破损,露出了里面的金属骨骼。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骨骼。
那些钢铁铸造出来的东西,模仿人类却到了极致,致使得寻常人只要望上一眼就忍不住寒透脊背。
而这些东西深埋在这地下龙脉里,又经过了地壳运动,此刻已经横七竖八了。
两个
少年不说风光霁月,却也朝发蓬勃,几时曾见过这让人汗毛直竖的东西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禁住了脚步,脸色同样难看。
“龙脉里,怎么尽是这些东西?”寇天官看向李瑶之,期希从他这正主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李瑶之如何能给他答案,他此心里乱如飞絮,也是同样震撼与惊疑,“看样子,这些应当都不是人。”
“少主要不咱们走吧,出去寻找离开这个地方的路。”寇天官提议,“这里看着实在瘆得慌,怕是惹出其他祸端来。”
李瑶之没有开口,神情仍旧专注在眼前这些休眠仓里的械人身上。
“这就是我守在这里的意义吗?”李瑶之喃喃地自问,“被人遗弃在这个地方,孤独地生长,永无尽头的等待,就单单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旁人或许不懂,但李瑶之从来都知道,他为什么必须留守在这里,因为他是李氏长子。天潢贵胄,但生下来就是宿命所归,留守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龙脉。
李瑶之说完这话,像是触到了某根神经,忽然朝着这里面一路狂奔进去。他便是想要看看,自己天生被遗弃在这个苦寒之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路往着里头奔跑进去,越往里去越是清寂宽广,也不再像外面那样凌乱。再往里面是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模拟人类骨骼的各种小零件,但更多的……还是机器。
在他
闯进这里的时候,这里有许多器材埋在黄沙里,还有一半裸露在外。李瑶之跑进来的时候被绊倒,周围激光射线像是被激活了似的,激光射线的光芒张开了一张透明荧光屏,将他笼罩。
而前方,是偌大的计算台。
然而,这些在李瑶之眼里全然是陌生的,他只死死的盯着那上面流光溢彩之处,一切的光转源头都来自于那计算台上的一方展开的格子排键。
当李瑶之伸出手的时候,那一排格子像是被骤然惊散,散落四处之后又自动凝聚成一团四方的金属铁块,悬浮在荧光屏幕之上,也不落下。
这周围,到处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
李瑶之更往里面走,仿佛从山洞穿越到地底心似的,他一步去往前走,最后却是停住了脚步,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天官,你看!”李瑶之的语气忽然平静了下来。
寇天官也一并追着跑进去,还没跑到李瑶之身边的时候,目光扫到前方的时候,也是禁不住愣了下去,如似霜结凝冻,久久无法回神,惊愕不能言语,只能看向李瑶之,“这是……”
李瑶之举步上前。
那是被黄沙所埋覆的一处土台,经年累月的缘故,土台已经堆得四方夯实。而就在这土台上方,一个闭着眼的女子歪斜着立在土台上。
上半身薄沙覆盖着,脸上衣发间皆都被黄沙掩埋住,只依稀能看得清楚轮廓的弧度,甚至连那面上被轻沙覆盖
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而她的下半身则简单多了,就像是被浇筑固定的在那沙土台上似的,看不清全貌,全埋在土台里。
乍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尊雕塑,沉睡的雕塑,在这里长达百年、千年、万年……孤独而绝望的沉睡着。
李瑶之的魂魄就像被这尊雕塑所吸附去了一样,目里余光再容不下其他,只能一步步地朝着那土台上方走去,朝着那个被浇筑尘封在土台里的女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