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司分流风营,惊雷营,劈天营!
三营之上……云仆大人。
云仆之名,械人如雷贯耳!
风拂过,尘埃掠过这破败房屋,再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了先前饮泣哭喊的声音,唯有还在天地间呼着啸着卷过的风尘。
生死,在这片地界上宛如再寻常不过的了。
诚如此刻的红崖!
逆着风走,虽说风尘弱了下去,刮在脸上仍旧有粗糙的痛感,时不时地,玄机能感受到体内关节处机扩性的卡顿感。
一场大战,终究无法完好无损地站着。
无需询问,霍青鱼似乎在经历了红崖之后更加能够撑起一方天地似的,他好像能够切身
的体会玄机这一刻的为难。
于是乎,在行走一段时间之后,他干脆半蹲着身子在前,拍了下自己一边肩膀,“上来。”
玄机看着矮身在跟前的身影,也没多说,将手搭上他肩膀,听到他细细的哼了一声,许是触到他伤口了。
但紧接着霍青鱼边站了起来,逆着轻沙径直往前。
在他背上,玄机紧抿双唇,一身几乎快要报销的痛楚传达四肢百骸,哪怕走动的时候都能够听到一些折断的零件在体内响动,如同一种在生命边缘的旁敲侧击。
可饶是如此,此刻趴在霍青鱼的背上,他的血肉竟然能够将这种敲击给隔绝。
两人,似乎从未像此刻这样咫尺平静过,玄机也有些乏累,她慢慢的将头斜倚下去,轻挨着他的背,慢慢的,将手环过他的双肩。
这是一种安心,她将一边侧脸靠在他肩颈上,轻轻的闭上了眼。在漫长的岁月流传之中,雪山峰底彻骨的冰凉中,从没有过像此刻这般无畏过。
感受到了她趴在背上的放松,霍青鱼微微侧首,低垂着头,唇边是乱风吹不散的一抹淡痕,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快速地疯长,疯长。
有那么一刻,他们两人都觉得,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感觉,也……挺妙的!
漠漠前方,地面卷起沙尘连绵如浪,霍青鱼就这么放缓了脚步,一步步朝着红崖的方向步去,逐渐地,风沙也在削弱,人影也在拉长。
映
入眼帘时,广袤不荒,起伏的地面就像是凸起的一座座微观山丘,砂型各异,风吹过时只能堪堪掠起表面尘埃,如飞皮毛碎屑。
远远的,霍青鱼背着玄机走来的身影,脚下黑靴将小沙丘踩平。
路近红崖时,原本是风吹过平静的悬崖边,忽然从平地上有人破沙而出,平地腾得老高,落地时,直接爱你身后稀稀落落地,从各地藏起的土匪和械人,纷纷爬了出来。
头上口鼻,皆是黄沙。
所幸,一场风沙后,大家都安然无恙。
见玄机平安归来,白花花张开双臂朝他们奔去,一路高喊:“啊……机姐,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她的步伐止于霍青鱼跟前,张着双臂略微尴尬的和他面面相觑。
玄机轻拍了一下霍青鱼,他矮下身将玄机放下,搀扶着她往前走。
白花花上前去,嘴巴就停不下来,“机姐,你可吓死我们了,昨日风沙那么大,真怕找不见你。”
“机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在悬崖底下,把一架械人解了。想不到吧!我就说,葫芦的手艺绝对是整个不荒山第一的。”白花花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玄机往前走。
其他伙伴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机姐,你昨晚去哪了,怎么连走路都成这样了?不会……跛了吧?”
“怎么说话呢?”
“那,瘸了?”
“你死吧!”
听着身旁又恢复了平时那般聒噪的模样,玄机以前只觉得烦,可
这会却是觉得倍感亲切。反倒是发现,她一回来就如众星拱月般被他们围着,唯独霍青鱼被冷落在身后。
玄机停下脚步,往身后霍青鱼看了一眼。
霍青鱼知她意思,冲她挥挥手,道:“去吧!”
四目一对,玄机抿唇一笑,也无答话,兀自和白花花他们往悬崖边走去。
其余土匪,一个比一个糙,一个比一个神经大条,压根没人注意到玄机和霍青鱼两人之间的神情变化,唯独白花花,虽说她也和这些男儿没多大区别,但到底还是个姑娘家。
白花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回首看了一眼独自站在身后的霍青鱼。
风吹过霍青鱼挺拔的身姿,忽然之间身旁空落落的,他百无聊赖地将双手叠在脑后,四下望了一圈,发现另一边上的巨石边,尤葫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凑热闹,而是自己蹲在那里,不知道倒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