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剑眉微皱,“是她?”
若非这些年早就练得对人过目不忘,他根本就不会记得温允初是谁。
那个口口声声喊着人命可贵的女仵作,如今竟做起劫持绣娘的勾当,刚真是可笑至极。
灵玺一点都不怀疑温允初的能力,她是女主,本就有光环加身,再加上些小聪明,从鹤阳跑回来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到老祖宗头上!
从头上拿出一支银簪,灵玺冷着脸放到了赖皮鼻子前。
这簪子成色一般样式也普通,可以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簪在荣锦绣庄掌柜的头上,怎么看怎么不搭。
但傅玦隐约记得,几乎每次见灵玺,她头上都戴着这簪子。
灵玺也知道这簪子普通,之所以带着它,是因为这是原主的一份执念。
原主当初靠着帮小姐妹缝缝补补攒了许久,终于攒够了私房钱买她喜欢的银簪,平日珍之重之不舍得带,将它放盒子里看着就觉得欢喜。
可温允初只说了句喜欢,韩秀娘连问都没问就把簪子给了她。
原主不愿意,韩秀娘就又打又骂,骂她自私不孝,最后还把簪子摔坏,原本蝴蝶的样式,翅膀都摔弯了。温允初就在旁边笑嘻嘻地看戏,偶尔煽风点火,让原主被骂得更惨。
试想想,梦寐以求终于得偿所愿,还没戴就被毁了,谁能不恨?
灵玺之前去换金子时就顺便把簪子修好了,一直戴在头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别
贪图清闲忘了任务。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如今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赖皮嗅着簪子上残留的温允初的味道,眼睛猛然亮起,倏地朝一条巷子里跑去。
果然是她!
灵玺和傅玦对视一眼,紧紧跟在它后面。
赖皮在一间隐秘的土屋门前停下,呜噜呜噜地低吼起来。
傅玦以保护的姿态挡在灵玺面前,一脚踹开了土屋的门。
木门摇曳两下,踉踉跄跄地打开了,里面是个潮湿阴暗的仓库,木头稻草散了一地,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发出呜呜的叫声。
灵玺看见那人的样子,连忙跑过去,“婉娘,婉娘你还好吗?”
婉娘被绑着,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嘴巴也被堵上了,显然受了不少苦。
看到她这样,灵玺又是自责又是愤怒,连忙将她松绑开来。
“掌柜的……”婉娘的声音嘶哑,“他们逼问我绡纱锦的绣法,我没说……”
心中酸涩不已,灵玺正想说什么,却见她眼睛虚弱的闭上,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婉娘?婉娘你怎么了,你……”看到婉娘的一双手,灵玺目眦欲裂,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
青紫交加皮开肉绽,血肉干涸在指节上,露出森森白骨,若说这手并不属于人类,而是来自阴曹地府里的恶鬼都有人信。
灵玺连碰都不敢碰它们,生怕疼痛惊醒了婉娘,“我们现在就去医馆,肯定没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喃喃着起身,试图用娇小的身躯扛起婉娘,如果不是傅玦足够敏锐,根本发现不了她眼中的慌乱。
他心中莫名酸涩,轻轻把住她的肩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