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现在只想让孙红宾快点滚出去,她过得好好的,却被这死赌鬼连累得挨了顿打,况且,那可是宝庆侯府的人,若是让他们知道孙红宾没有死,说不定还会找到这里来。
可是她不敢啊,刚刚那个姑娘,给了她十两银子呢。
她刘寡妇是个有节操的女人,事后收钱和收钱办事,都是一样的尽职尽责。
“孙郎啊,那侯府的老夫人分明是要杀人灭口啊,你都这样了,你家闺女在侯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孙红宾一怔,他闺女出事了?
那小贱人能出什么事?
该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惹祸了吧?
孙红宾不是目不识丁的赌徒,他以前是琴师,自己也会唱,戏文里不是常有这种事吗?
他为什么敢在金宝赌坊里狗仗人势,还不是因为孙灵芝肚子里有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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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就连孙灵芝自己也不知道,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老子的还是儿子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老子的姨娘,那这孩子就是老子的,宝庆侯的老来子,朱玉的小弟弟。
只要想到这个还没出生的大外孙,孙红宾就昂挺胸,恨不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宝庆侯的老丈人。
所以,没有一场揍是白挨的。
现在被刘寡妇一提醒,孙红宾心里越忐忑,坏了,十有八九,孙灵芝的肚子保不住了。
他顾不上和刘寡妇说体己话,穿上自己的衣裳,便急急忙忙跑出了白灰胡同。
看他走远,赵时晴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该不会逃跑吧?”泥鳅问道。
赵时晴心里也没底,不过,事情的展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孙红宾趁着夜色跑回家里。
看到他回来,蔡婆子没好气:“这是让追债的打了?”
孙红宾朝着蔡婆子脸上就是一巴掌:“一定是你这贱婆娘把我的行踪说出去的。”
蔡婆子早就被他打成习惯了,把鬓边被打落的绒花捡起来重新插上。
“你的行踪还用得着我来说吗?你出去打听打听,还有谁不知道?”
孙红宾没有再说话,蔡婆子说得没错,自从他开了这家杂货铺,就和刘寡妇好不了,这早就不是秘密了。
“说点正事,闺女的肚子怕是保不住了。”
闻言,蔡婆子一怔:“你怎么知道?”
孙红宾叹了口气,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没过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蔡婆子心里七上八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还等着孙灵芝肚子里的孩子翻身呢,她这后半辈子,就指望肚子里的那块肉了。
她翻来覆去,外面响起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天了。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蔡婆子吓了一跳,自家开着杂货铺,该不会有小偷来偷东西了吧。
她连忙伸手去推孙红宾:“你醒醒,你醒醒。”
孙红宾不满地哼哼两声,翻个身继续睡。
蔡婆子睡意全无,她大着胆子坐起身来,光着脚走到窗边,竖起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果然有人,她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说道:“进去看看,井里没有尸体,姓孙的一准儿跑回家了。”
另一个人说道:“他又不傻,跑回家不是等着被咱们再宰一回吗,肯定没回来。”
“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要进来了。
蔡婆子灵机一动,回到床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孙红宾往床下拖,孙红宾刚要开口,就被她捂住嘴巴。
孙红宾终于醒了,他听到蔡婆子在耳边说道:“有人要杀你,快躲起来。”
听到“杀你”,孙红宾一下子便清醒了,在井下的恐惧蔓延全身,他连滚带爬藏到床下。
蔡婆子重又回到床上,闭着眼,张着嘴,学着孙红宾的样子打起鼾来。
窗户被人推开,一前一后跳进两个人来,两人拿着火折子在床上照了照,然后又悄然出去。
直到彻底听不到动静了,蔡婆子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孙红宾却是整晚躲在床下,没敢出来。
次日,孙红宾便让蔡婆子出去打听消息。
自从孙灵芝进了宝庆侯府,蔡婆子也没有闲着,她搭上了侯府的一个管事婆子,那婆子名叫陶芬,膝下只有一子,是个傻子,二十多岁娶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