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越发羞愧状:“回皇上,昨儿大哥还跟奴才说起,因皇上隆恩,高家一门两位大学士,才叫两个弟弟纨绔无能,欺压百姓,有威势可仗。大哥还说起,既如此,他宁可不做大学士!这等忠孝节义实在让奴才汗颜。虽说大哥是高氏一族族长,但家人不能约束并非全是大哥的错,奴才愿意一同被罢免大学士之职。”
高麟心里正剩下两个字:卧槽!
高斌是得了离魂症吗?自家最近并没有惹急了他吧,怎么干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情来啊!
两家又不是生死仇敌鱼死网破,至于一把砸下去两个大学士位置吗?
连鄂尔泰和张廷玉两个都有点惊讶,看着这对高氏兄弟,怎么回事,高斌怎么忽然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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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斌是个很能体会上意的人。
他知道皇上对贵妃现在有点歉意。
如果给帝王打分,乾隆绝对算是个高分皇帝,不是说他多么为国为民,而是在绝对统治这方面,做的一骑绝尘。
所以涉及他帝权底线的事情,别说是贵妃这点未兑换的补偿,就算是贵妃本人甚至是皇后哪怕太后,都不足以动摇皇上。
可若是无关大雅的小事,皇上这点偏心就已经足够成事了。
高家三房、四房就是无关大雅之事。
果然,贵妃刚推辞了皇贵妃之位,皇上也不会转头就因为这点姻亲小事把贵妃的阿玛削成白板。
何况他知道,高斌与兄弟们关
系根本也不好,不会护着他们欺压百姓。
于是他只道:“管家不严之过罢了,况且你们已经分家,不至如此。”
说完下了结论:“高昌高荣两脉夺旗,高麟作为高氏一族族长,罚俸一年,高斌罚俸一个月。”
高斌似乎感动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为皇上奉献生命一般:“皇上宽宏大量,奴才阖家铭感圣恩。”
高麟……高麟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想喘一口气再说话!
这会子倒是能开口了,可让他说什么呢?让他说自己不想被罚俸,说想捞出两个弟弟继续做旗人?
那皇上估计会立刻翻脸把他的大学士帽子摘了。
他只能谢恩。
皇上满意起来,对高斌道:“若人人都似你能大义灭亲公忠体国就好了。”
高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还得了个好评?!
高斌再次谢恩,继续捧着皇上,君臣两个看起来其乐融融。
也是高斌熟知皇上的心理,他给人恩典,是再不愿意对方出错,打他的龙脸的。
高家一族抬旗本就是莫大的荣耀,三房四房竟还不知道夹着尾巴老实做人,高斌早早干掉他们也是防着这两家蠢货牵扯到自己和女儿。
现在他终于抓到了最好的时机,捅刀完毕,自己毫发无损的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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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都是亲兄弟,你竟这样作践他们!”高麟的马车在宫外拦住了高斌的马车。
其余官员见此,虽然感兴趣,但也怕得罪人,不能明着驻
足围观,只得绕道而行。还不忘吩咐家人慢点赶马车,又恨自己没长一对顺风耳。
高麟撩起车帘子愤怒无比地喝骂,看起来恨不得钻出车里揪出高斌暴打一顿。
要不是武力值不行,他真会这么干的。
只有做过包衣奴才,才知道一个旗人的身份多么贵重。
包衣是所有旗人的奴才,所以哪怕是做了高官的包衣,见到本旗游手好闲的旗人,都得下马请安。
一个官员还要给平头百姓请安称奴,个中滋味不是经过的人不会明白。
简直是人种歧视。
高家终于抬了旗,高麟觉得到地下也有脸见先人了,结果现在两个嫡出的弟弟居然被高斌一手一个薅掉了头上的旗人名额。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人还狠呢,高家三房四房子子孙孙又变成了包衣奴才!
而且高斌本人可还在旗。
三房四房的子孙从这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高斌的奴才。
高麟几乎要心梗过去了。
高斌慢悠悠撩开马车帘子:“啊,是大哥啊。”
看着高麟气的通红的双眼,高斌露出了一个颇为风流风度(就是看起来很放荡不羁很欠揍)的笑容。
“大哥居然还有空在这里拦我?”
“三弟四弟如今不是旗人了,大选的名额自然会被跟着抹除,你们既然对家里的女儿寄予厚望,就抓点紧,去内务府重新报名参加小选吧,看能不能送进宫争去贵妃娘娘的宠爱。”
高麟脸色微变:“你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