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终是忍不住骂出口,然后自己抬手粗鲁的擦掉眼泪,冷静了半天后又说
“算了,不说这些,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说你是个……那什么,可别人也能看见你,我也能碰到你”
他原本该说你是个鬼,鬼怎么能碰得到摸得到。
可他怎么也不愿意真的吐出那个鬼字,好像说了阮澜烛就真和他阴阳相隔了。
阮澜烛没有隐瞒,道:“因为我们成婚了”
凌久时皱眉:“成婚怎么了?”
阮澜烛微笑:“凌凌你忘了,我们是冥婚,当年那个帮我的老道士说了,我若能找到你的转世,你也愿意和我成婚,我就能重回人间”
凌久时疑惑:“什么意思?”
当年凌久时死后,阮澜烛为了再续前缘,找到了个老道士,这老道士说了
“这本是邪术,用来镇压一些横死之人,防止他们变成恶鬼为祸人间,可你非要给你自己用上,老道我也劝不了你,只是我有些话要说明白,如果邪术失败,我会诛杀你”
“如果邪术成功,你被钉下镇魂钉后,魂魄也不能离开身体,哪怕变成白骨,你也只能在棺材中呆着,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能离开棺木过方圆一里,反之必魂飞魄散”
“但只要你能找你的命定之人,对方愿意和你成就冥婚。”
“那么婚约立定,则双魂捆绑,拜过天地,则阴阳互通,而待行过周公之礼,就是福祸共生了”
“三项礼都成了,你就和常人无甚区别”
“此后见你之鬼亦能见他,见他之人亦能见你,你可以通过他重临世间,再享自由。”
凌久时听得愣住,道:“这么说成亲的头天晚上,你跑来……”
他说着说着一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好半天才继续道
“你跑来我家……那什么,是因为我前面签了婚书,是吗?”
阮澜烛一笑,点点头。
凌久时恍然大悟,随后又垂眸看阮澜烛的手,握住了又说
“不是说和常人无甚区别吗?怎么你的手一直这么凉?”
阮澜烛噗嗤笑出声,道:“你说为何呢?”
凌久时抬头说:“我为何知道,你方才不是说,三项礼行完,就与正常人就没区别了吗?”
“对啊”
阮澜烛还是笑:“三项礼行完啊,我们可还未都行完”
凌久时微蹙眉,抬手解开了衣领扣子,将衣服拉下来,露出了脖子上伤口痊愈后留下的咬痕
“怎么未行完,留下这个印记的人不就是你,都…那什么了…还不算行完?”
阮澜烛歪头,往椅子上一靠,单手撑着额角,笑眯眯道
“那只是一半,并不完整,所以我身上才会毫无暖意啊”
一语落地,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
凌久时深深呼出一口气,拿过两只勺子,一下扣住自己的两只眼睛。
只是他能扣住眼睛,扣不住红的耳根。
明亮的灯光下,凌久时那红红的耳根,微粉的脸颊,全都落在了阮澜烛眼中。
阮澜烛颧骨上升,差点没笑裂开来,忍了又忍后故作无意的说
“哎呀凌凌,斯你这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风寒了?”
凌久时顶着两个勺子,面对着阮澜烛一言不,只是默默的从耳根,脸颊,红到了脖子。
他的表现背叛了他自己,根本遮掩不住。
阮澜烛正要再说点什么,窗外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然后是骨碌碌的,有什么东西滚在了地上。